她爱着名为血缘带来的温暖,却理智的清醒而透彻的知晓一切。
这种爱,起乎疯狂,止乎理智,狂热而不龌|龊,变态但却真挚。
她手拿起刀,再刺入自己的眼睛,同样大蓬的鲜血流出,安迪的右眼骤然滑下了泪水,右眼底集聚着一汪泪水,慢慢的达到满溢,然后滚出,在脸上滑下泪线。
她嘴唇嗫嚅了下,然后才哆嗦的说道:“好疼,怎么这么疼。”但是她的手却没有停,她将自己的眼珠挖出,这个时候,鲜血和眼泪已经黏糊在一起,她整个人比起吉尔伽美什,狼狈很多。
“怎么,这么惊讶的样子,难道看到我因为疼痛哭泣很奇怪吗?”安迪一直说,眼泪一边掉。
“我本来就很怕疼。”她真的觉得很疼,特别是心脏处如秃鹫啄食一般的撕裂的剧痛。
她手颤抖着,将自己的眼睛安到了吉尔伽美什的左眼,手掌上骤然亮起了亮黄色的火焰,那火焰像是有着星光,十分的耀眼,属于安迪的眼珠慢慢的吉尔伽美什的眼眶合二为一。
她拿起吉尔伽美什的眼睛,用同样的方法按到的自己的眼眶里,动作却粗鲁了很多。她用地上的雪擦干净脸,然后将金发盖在吉尔伽美什身上。
那被神的造物而划伤的左眼,吉尔伽美什已经无法用它看清事物。安迪的左眼虽然失明,却是神经压迫导致,眼珠完好无损。
“我为你而生,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安迪将吉尔伽美什的脸清理干净,给他整理了下头发。
“在我是科尔温的时候,我说的话是真的。虽然开始你是很讨厌,但是你是一个好的君主,乌鲁克的人民拥戴你,你虽然对待他人冷血无情,但是对待自己的朋友却十分重情义,对待自己信赖的臣子,十分的爱护。你上|了我,但是离开乌鲁克这两年来,你并没有以王的身份命令我,让我给你泄|欲。”
“我们俩算是平等交换,最起码你我都爽到了。”安迪说的时候到没有看吉尔伽美什,脸上却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因为来了一发就要死要活忧愁幽怨很久。
她虽然古板,但是却看得开。
“之后恐怕就再也见不着了,咱俩也算是没什么关系了,你之所以不能动是因为我用了那条河豚最毒的地方,掺上我的火焰,还有曾经划伤我的草做熟的,不过对你影响不会太大,你之后就能动了。”
“那只妖兽,你要去杀的话,断胳膊断腿的几率很大,也有可能丧命。我不是在质疑你的能力,而是因为,作为一部分的你的我,分走了你的力量。”
“走之前,关于你之前问我的问题,人是否会一直活下去。”
“我的回答是,你不会,但是我会。”安迪说这句话的,脸上自信逼人,整个人散发着灼灼的光,耀眼非常。
“现在,因为我分走了你的力量,所以你无法解决那只妖兽,而我死后,属于你的愈合和空间规避的力量就会再次属于你,你将会比以前更加强大,你会顺利到达你想到的地方。”
她站起身,却看到了吉尔伽美什的眼,那双红瞳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暴怒与不详,像是沉淀了所有黑暗的情绪,只剩下深沉一望无际的晦暗。
他在问她,为什么。
安迪背对着吉尔伽美什,侧过脸,阳光将她的轮廓勾勒的十分模糊,像是会消失在光里。她唇角带笑,脸上是光彩夺人的自信狂傲。
“只要我一息尚存,你就是我的一切。”
“而我,将要为你而战!”
吉尔伽美什的属性是:混沌·善。
他也许称不上一个好人,但是他是一个好王。他是英雄王,人类最古的王者,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称的上王的英雄。
她注定要离开,那么选一种对大家都好的方式。
如果那个人不是吉尔伽美什,她也会是如此,废物利用,她总是以这项准则去判断一些事情。
安迪走远,金色的铠甲穿在她身上,每一步的迈进,她身上的气势就会涨高一分,她脸上冷淡的表情慢慢的收敛,狂傲蔑视一切的神色开始出现,她的眉毛高傲的扬起,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不详,她嘲讽的看着脚下的万物,她的身体挺直,金色的铠甲熠熠生辉,整个人如同出鞘的惊世的宝剑,寒光闪烁。
安迪看着显露出身形来的狰狞的巨兽,嘴角讽刺的挑起,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说道:“遵从神祗,崇拜神祗,但结果就是招致灭亡。愚蠢的造物啊,没有自己的神智,只是愚蠢的信奉着神的旨意而活的你,真是比地上肮脏的虫子都不如,就由本王来结束你低贱卑微的生命,杂碎!”
属于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属于吉尔伽美什的气势,那一刻在安迪身上显现。
属于安迪的情绪全部消失不见,现在她是吉尔伽美什,唯我独尊,睥睨众生的最古之王。
她没有剑,她用手臂当做自己进攻的武器;
她没有盾,她用身体当做最后的宝具;
她的眼睛被划伤,便用耳朵来辨别方位;
她的手脚被折断,便用自己的利齿狠狠的咬住妖兽的要害。
安迪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钻进了吉尔伽美什的耳朵,他面无表情的望着远处交战的一人一兽,红色眼睛像是能流出鲜血来。
他的手指不停的动着,慢慢的扩展到整个胸膛,细密的汗从吉尔伽美什的额头上渗出,他也许是想着快一点动起来,又或许只是想要自己亲手处理那个大逆不道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