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投降的男人大大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在沉默了一阵后,他不情愿地开了口。
“你知道TRANSGENDER吗?”
“就是性同一性障碍吗?”
“弗莉达——我的母亲的名字是弗莉达姆,就是这个样子。外表明明是绝世美女,内在却是完全的男人。所以,肉体上虽然是我母亲,精神上却可以说是我的父亲。虽然有过激的部分,但是强大,成熟,拥有包容力。虽然有时候严厉,但是又很温柔……弗莉达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人类,都是理想性的存在。只要不计外表的话。”
没想到会听到这种事情的莱拉,不禁感到了哑然。
“可是,她是生育了你的母亲吧?就算肉体上有可能,精神上又会怎么样呢?打个比方来说的话,就和你这个男人怀孕生产是一个模式吧?”
“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情的话绝对会疯掉吧?我可以断言,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是大同小异。而且在弗莉达因为怀孕而精神错乱的时候,我那个死老爸居然还对她说,反正你也生不了养不了,就干脆快把孩子堕掉算了。如果母亲按照他说的去做的话,现在世界上也没有我这个人了。”
“……亏她居然能有生产的勇气……”
“她说过,是干脆把医疗机械装入体内,在始终意识不明的状态下生出的我。如果母体发狂的话,就没有什么该死的胎教可谈了。因为对于要她堕胎的死老爸彻底失望,所有的事情都是弗莉达一个人一手包办的。”
身为女性的莱拉,理所当然地对于无责任的男人产生了猛烈的怒火。
“那不根本就是最差劲的放弃责任吗?我真是看错了O2!”
“看错了?真的吗?我倒是觉得怎么看都是父亲会做的事情呢。那家伙绝对是那种只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恶心,想象都不愿意想象的类型。”
“唔……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也许确实是这个样子。可是,怎么总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呢。所谓的内在是男人……也就等于精神上的同性恋吧?”
表情郁闷的路西法多,对于副官带着些踌躇的问题轻轻挥挥手。
“关于这一点,情况就更加复杂了。在我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就觉得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那个神明说不定是个论起坏心眼来比父亲还要过分的家伙。好死不死,偏偏让普莱夏斯?;莫蒙特号的残骸出现在父亲他们的战舰前面……一想到父亲和弗莉达看到那艘战舰的心情,就连我都觉得感觉非常沉重。”
“普莱夏斯?;莫蒙特号?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莱拉嘀咕着,搜索着自己不太可靠的记忆深层。仔细考虑着路西法多话中的意思。
很快她得出了非常可怕的答案。
“……难道说……难道说,是那艘搭载着马里里亚多王子消失在了亚空间的客船……不会这么残酷吧?”
“就是这么残酷。为了了解原因,对于这种事故船的残骸,按照银河联邦法,发现者有义务向最近的宇宙军基地通报,或者是靠着自己的力量进行回收。据说那时候父亲的沮丧样子简直是惊天动地。因为看到那种破破烂烂的船体,就知道好友连万分之一生还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几乎没有什么同情心的路西法多,也很难得地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因为放置在那艘宇宙船上的炸弹恐怖事件而失去了好友马里里亚多王子的O2,由于当时的精神打击而失去了视觉和听觉,虽然后来又恢复了,但是也一度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发现残骸时O2所受到的打击,也不难想象。
“好可怜……”
“可怜的是那时候和父亲搭乘了同一艘战舰的家伙们。因为患上不眠症的父亲是强大的精神感应者,所以因为被拖进了那种地狱般的沮丧状态,战舰上有十八个人都自杀身亡了。”
“哇啊啊啊阿……”
“这种东西就应该叫做精神灾厄吧?就好像是精神性黑洞一样的东西。原本就存在烦恼和精神脆弱的家伙接二连三地自杀。等注意到的时候,就连正常的家伙们也都出于了有气无力的状态。战舰则是进入了自动航行的流浪状态。对于来自外部的通信也不进行回答。”
虽然不知道他们航行的是哪一条航路,但是自己设身处地地考虑了一下的副官,因为封闭空间中的精神污染这一异常状态全身都竖起了鸡皮疙瘩。那种好像流浪棺材一样的船,她可是绝对不想坐的。
“然后是你母亲想办法解决了问题吗?”
“嗯……与其说是解决,还不如说是误打误撞。虽然只有弗莉达勉强能忍耐父亲的精神力,但是在王子的问题上他们两个是半斤八两——莱拉,在这种时候,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什么?”
虽然接二连三地听到冲击性的话题,但是却始终缺乏某个关键部分,感到了轻微急躁的莱拉,有些觉得麻烦地回应。
“如果我说‘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活下去。可是为什么,在害死了朋友之后,还可以厚颜无耻地活着呢?’如果我在漆黑的房间中,满脸泪水地如此诉说,你会怎么办?”
“你哭得满脸泪水?完全无法想象。再说了,你根本不具备能说得出如此纤细台词的性格吧?亏你不脸红。”
对于好朋友丝毫不加掩饰的严厉评价,黑发的大尉很愉快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