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她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身后一堵肉墙挡住了她,一双胳膊扶住了她,才让她幸免于难……
“谢谢!”她尴尬不已,回过头去道谢,却不料,这个人居然是陆向北……
他脸上的阴郁浓得如暴风雨前的阴云,化不开,眼里更是冰云横渡,别说像陌生人一样对她,简直连陌生人都不如。
若是陌生人,至少还得微笑着看她一眼,然后说声不用谢吧?他直接撒开了手,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人了,害她差点再次跌一跤……
他在生气,这是必然的,也是她预料之中的,可是,心中却依然庆幸,庆幸在机场遇上了他,还赶得及和他去北京,他也必定是坐的这趟航班,只有这一班飞机了,不是吗?
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和他一起安检,候机,然后上飞机。
自始至终,他都当她是透明的,当她不存在,上了飞机以后,两人的座位也没在一起,她不由想起从北京回来那次,他是怎么坐到她身边来的?刻意换了票?还是偷窥她取票时的座位?虽然也是那么的冷漠,但却能让她感觉到他不会离开她身边,怎么这一次,就有一种心灰意冷的绝望感呢?
他对她彻底绝望了吗?
她凝视着他的方向,他坐在她前面,只能看到他的头顶。陆向北,以后再跟你解释不行吗?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下飞机以后,并没有人来接。
已经是凌晨3点的北京,她猛然发现自己竟然穿着单薄的毛衣,小妈也只给了她包和手机,在北京冬天干冷的街头,她竟然没穿羽绒服……
而大踏步超前走的他,却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而且上了一辆的士,她快走两步,想要跟上去,的士门却砰的一关,然后马上开走了……
“陆向北!你够狠!”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成冰了,立刻开始啊欠啊欠直打喷嚏,眼泪鼻涕顿时淌了下来……
只好自己上了另一辆的士,恳求师傅把暖气调高点,谁知,刚从冰冷的环境里而来,突然被暖气一熏,鼻涕眼泪更加肆虐了,头也疼了起来。
也不知道宝宝现在是在医院里,还是在家里,呵着气,让冻僵的手血液稍稍循环,然后把手机拿出来,抖索着找到弯弯的电话,打电话问弯弯情况。
“咦,你不是和我弟弟一起来的啊?我不是告诉他了吗?在军区医院儿科呢!快点吧!”弯弯似乎很急,电话那边还有孩子响亮的哭泣声。
是宝宝在哭吗?她的心一下就碎了……
刚想问弯弯具体情况,弯弯却急着把电话给挂了,她只好对司机说去军区医院。
司机见她急,也加快了车速,好在这是凌晨,车流少,车子行驶在路上,一路疾驰。只是,司机看着她冷得发抖,还泪流满面的样子,忍不住道,“姑娘,有什么事儿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难过归难过,哭一哭也没啥,哭过之后这坎就过去了!可身体垮了就不不回来了!这大冷的天,咋外套也不穿啊!?”
童一念从包里拿出纸巾来抹着眼泪擦着鼻子,有苦说不出,她哪有流泪,明明是冷得感冒好不好?可是,难过却是真的,为宝宝焦急,为……哼,她才不为他难过呢!只不过讨厌他的绝情,这么大冷天的把她一个人扔在机场……
就算她没带羽绒服,他要心疼她,不会把她裹在他衣服里面吗?想起从前,每回晚上从童家吃晚饭出来,他怕她凉,总是搂着她肩膀,心里不免更委屈……
宝宝生病又不是她能预见的,她也不希望宝宝生病啊!她是当妈的,知道宝宝病了,比他更难过呢……
“师傅,您再快点儿吧!”她抹着泪眼泪和鼻涕哀求。
“已经够快了!”司机示意她看表,“再快咱还得注意安全不是?”
终于,的士达到军区医院,她付钱后,司机从后座上拿起一件衣服递给她,“拿着吧,这是我媳妇儿的衣服,才买的,还没拿回家!你先穿上吧,尺码不对也别计较了,都冻成啥样儿了!”
童一念眼眶一红,该死的陆向北,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呢!
“师傅,那谢谢您了!多少钱,我给你!”她看了看吊牌,按吊牌价给了个整数。
“别!”那司机拿出一半来还给她,“五折买的呢!咱也不能多收您的钱!下回别这样了!”
“嗯!谢谢!”她边披衣服边下车,也顾不上取吊牌了,下了车便往电梯跑,直接去了儿科病房。
还没找到人,就听见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的心一下揪紧了,好像有人用手在使劲抓一样,虽然有一阵没见到宝宝了,但直觉告诉她,这是宝宝的声音,立刻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很快便找到了声音的来源,病房最尽头的单人病房里,一群的人围着。陆父,陆向北,弯弯,还有覃婉,都在,覃婉还在一边抹着泪。
她推开门闯了进去,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在她身上,而她一眼瞥见的,是护士按着两个宝宝在打头皮针。
看着那明晃晃的针头,她的心忽然一下就像被那针扎了一样,宝宝这么小,那针扎进去不疼吗?
“为什么要打针?不可以吃药吗?宝宝这么小……”她一直都有关注医院给小宝宝治病,滥用抗生素的事。
“你给我闭嘴!”
她话还没说完,就遭到陆向北的一声冷喝,那目光看过来,简直就能杀人……
“可是……”
“童一念,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从这儿扔出去!”他从来没有这么凶狠过……
好吧,她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