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农业局长窦智勇来了。
进屋问好后,窦智勇就表白起来:“刚到局里不久就想向您汇报,可是约了几次您要么下乡、要么开会,所以今天才过来,还请您勿怪。”
“大磊跟我说过了。”罗程点点头,然后问道,“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窦智勇立即苦了脸:“正在适应,还未适应。我从参加工作就在轻工部门,后来又一直在工业口上,从来都没接触过农业,根本就没任何印象。这都到任三周了,也看了好多资料,还到乡下转了好几次,也跟农民、农业干部接触、请教了不少,可是只到现在还是门外汉。”
“任何工作都有一个适应过程,何况还是新工作、新行业呢。以前你一直负责工业,现在再把农业拿下来,以后你就是工农业两手硬的全能干部了。”罗程笑着道。
“我也有这个想法,也在一直努力,只是结果不好说呀。”窦智勇明显信心不足。
罗程抬手示意:“那你说说这二十天的收获,不必字斟句酌,想到哪说哪,只要是真实感受就行。”
“好的,请区长多多指正、帮助。”窦智勇表态之后,讲说起来。
还真是想到哪说哪,内容很是零碎。不过听得出来应该是真实感受,而且也应该是近期的学习、总结,之前对方不可能有接触机会的,罗程不禁暗暗点头。
待到对方停止讲说,罗程说道:“从你刚才讲的这些内容来看,上任这段时间的确没闲着,似乎还比以前务实上心了,为什么?就为这次汇报?还是工作作风改进了?”
窦智勇老脸一红:“之前我干工作不够踏实,也不时耍奸取巧,还请区长原谅。”
罗程摆摆手:“咱们就说现在。”
窦智勇轻轻叹了口气:“哎,主客观因素都有。之前我分管工业,虽说干得并不出色,可也马马虎虎,应该在各局长中也、能排个中上游。可是忽然就从工业调到农业,开始我想不通,觉得这是被收拾了,一度有些消沉。”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越是这种落后的产业潜力越大,当然这需要狠挖一番。我要狠挖,这是机会,否则就只能等着养老了,这是我能够积极工作的一个主要因素。”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在您的领导下,我更有信心干好。您心怀正义、求真务实,首先看重属下人品,再一个看重属下为民做事的信心与能力,在您手底下工作不用担心被埋没,关键是要有人品和能力。”
“再一个就是受了点刺激,可能‘刺激’这个词不太准确,应该叫‘触动’,是被王自达和曲仲直触动的。两人都在这半年里有了巨大进步,开始我是既嫉妒又不服,觉得他俩就是运气好,觉得有领导抬举他们。”
“只到我从工业局调到农业局,我才真正冷静下来思考,才意识到自己之前错了,大错特错。不错,他俩人的提升肯定与您的赏识分不开,但最重要的是他俩做出成绩了,在关键时刻担当了。而我呢?有困难就躲,有成绩就贴,到头来也不过沾点儿蝇头小利,却因此被领导或同僚看轻。”
“我决定要与过去的自己告别,要在新岗位上真正做一些事情,要干出成绩来。现在再不努力,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我要尽可能的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另一个呢,我也想在仕途上有所进步,而这更要靠成绩,否则谁也不可能扶起来我,也没人愿意扶我起来。”
只到对方语句停歇,罗程就那样盯着对方,他要看看对方说的究竟几分为真,是真的这么坦诚还是针对自己性格之语。
窦智勇被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区长,我是不说的太直了,是不有些语句不太合适?”
罗程微微一笑:“我希望都是肺腑之言。”
窦智勇微微一楞,随即正色道:“区长,您就看我的实际表现吧。”
罗程跟着神色严肃:“窦局长,上午区长刚刚找了我,特意提到了农业振兴,区里对这事很重视。全区农业振兴任重道远,就靠你了。”
“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一定兢兢业业、锐意进取。”窦智勇神色略显激动,言词铿锵。
“你去忙吧,尽快交一份成型方案上来。”罗程笑着挥了挥手。
“好的。”窦智勇肯定应答后,情绪饱满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