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向盯着矮男子看了又看,然后反问道:“你到底是谁?”
“是我在问你。”矮男子声音中多了冷意。
支向不由得身上一寒,乖乖地回道:“他们问我怎么受的伤,我说自个摔的。”
矮男子并未搭茬,但却继续双眼炯炯地审视着对方。
支向马上补充说明:“警方开始不大信,又提了好几个疑问,我都说不知道,要么就说晕倒了不清楚。”
又狠狠地盯了两眼,矮男子收回目光,“噗嗤”笑了:“这么说,老父亲把话带到喽!”
支向忙不迭地说:“带到了,带到了。我爹专门到医院来,说是你们嘱咐了,不让我乱说话。”
“还有呢?”矮男子追问道。
“还有?没有了呀,我爹就嘱咐我‘不乱说’。”支向有些不解。
“不是让你爹转告的。”矮男子又瞪起了眼,“你这次因为什么事不清楚吗?现在我要听你亲口保证。”
“因为……”支向支支吾吾转动脑筋,显然还有些不完全吃得准,既吃不准眼前这人,也吃不准对方问的事。
矮男子冷哼道:“还让我提醒你吗?你从外地弄回的什么,又都分给谁了,真以为我们不清楚?”
“我……”支向心中暗自叫苦:果然是这事呀,怪不得哥、姐也被连累呢。
“下不为例。我现在要听你亲口具体保证,说。”矮男子说着,竟然倒数起了数字,“十……九……八……”
他要干什么?支向刚自疑惑,立马便想到了那个“抹脖子”手势,于是赶忙保证起来:“我保证不再从外地弄玉米种子,家里现有的那些都磨面吃了,一颗也不往地里种,我也保证不和任何人讲这事。”
“还有。继续说。”矮男子又催促道。
“还有,还有……我保证不再讲‘东域3号优质种’的坏话。”支向试探性地给出这个保证。
矮男子没有立即表态,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站在床边来回的踱了两圈,但目光一直没离支向。
注意到对方目光中的冷厉,支向不由得心头发怵,脸颊肌肉也不由自主地抖了几下,不知对方还要干什么。
“如果发现你口不应心,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矮男子冷冷地说过,快步离开了屋子。
人呢?支向回过神来,四外环顾,根本没有那个身影,套屋门也关得好好的。
刚刚怎么没一点儿声音,该不会是做梦吧?
但愿是做梦。
支向在腰上掐了一下,顿时便龇牙咧嘴起来。他之所以神情这么夸张,并非仅是疼痛所致,主要是对梦碎的恐惧。
刚才不是做梦,那说明什么?说明自个捅了大篓子,这篓子随时会带来麻烦甚至要了自己的命。
哎,我何必呢?支向现在太后悔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是这个样式,他是打死也不会背回那些种子的。否则何至于让人揍个半死又被吓唬“抹脖子”呢?
真的会是因为那事吗?支向又不禁疑惑起来。
自始至终,刚才那人都没提种子的事,只是自己那么猜想的。那天动手的人好像也只说给自己些教训,让自个长长记性。
会是种子的事吗?
不是种子又是什么呢?自个从不跟人结死仇,平时更是几乎不得罪人,能服软就服软,又有谁至于下这样的黑手呢?
假如不是种子的话,哥哥、姐姐怎么会跟着遭殃?自个只是把种子和他们两家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