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发一语。相互盯着对方。
“喂,你们够了吧,当本小姐不存在的吗?”
我也恼了,柳辛眉就算了,可是黎血他好歹是本小姐地暗部啊,不但平日私底下老朝我放冷气,活似我拖欠他十年工资,还很不听我的话,老让我觉得自己好象回到学生时代被他这个教导主任压迫着,明明我才是他的上司好不好!
喵喵的,别以为没有螭吻的气势我就抵不过你们,要知道,被压迫得过分了,本小姐也是会有爆发的时候!
“你们要摊牌是吧,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啊!我听,我改,还不成吗?辛眉,你先说吧,我们认识才不过几个月,相处的时间更是一个月不到,我们根本不熟,不是吗?”
黎血的事是暗部的私事,咱私底下算,他那有啥话不直说老憋在心里的性格真是惹人生怒地,你要憋就憋吧,朝我直放冷气是什么意思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到底那里惹你不满了,简直岂有此理!
先拿柳辛眉转移话题吧。
不料我的话竟使柳辛眉从容的表情染上淡淡的悲伤,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打了几转,好象要看穿我的伪装一般。
“不熟?是这样吗?淑人,你是没想起来吗?还是你已经打算将我忘记掉?”
柳辛眉的声音变得清澈不同于以往,黎血见状示意夜流布上隔音结界,虽然夜流地手法还不太成熟,但如今妖月不在身边,权当聊胜于无吧。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血的味道,至今仍萦绕在我的舌头,喉咙的灼痛蔓延到胸腔,每一次每一次……魂魄迷惑于妖艳的甘美,飞蛾扑火甘愿被燃烧,直到那一个晚上……”
我地瞳孔骤然:“你……你……这不可能……你可能是……”
滟漓已经死了,在那一个中元节,为了唤醒螭吻,他不惜为我用了自己地性命,可惜螭吻没有如他猜测的完全觉醒,他却连尸体也消失……消失……
“真地,不可能吗?”他问。
不可能吗?
我根本没见到滟漓的尸体,也无法确定他是否还存活,只是依照滟漓之前对我说过的话,直觉地认为仪式之后滟漓会死,心里还是不断祈祷着他能活下去,才会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他留下的乾坤袋。
然而,当柳辛眉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有着和滟漓相似的面孔,并且流露出对我的熟悉,让我看到滟漓的影子,只是因为他的声音和性格与滟漓有所不同,我才踌躇着不敢确信。
“你的声音……”为什么此刻他的声音听起来和滟漓的如此相似,不,这根本就是滟漓的声音!
“知道我为什么离开鬼医谷出来游历吗?”柳辛眉轻声道:“因为我想你,好想回到你的身边,一直陪伴着你,另一个原因,是我中了轮回路的毒药,改变了声音,所以出来寻找解毒用的药材,终于在昨晚的赏赐时凑齐了所有药材,本想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但是,淑人,我已经忍耐够了。”“不对,不对,根本不可能!”我摇头,“你不是,他从不曾到过竹徵,连鬼医谷都没去过,不可能认识鬼医柳羲!”
柳辛眉用和那一晚的滟漓一样的目光看着我,哀求道:“淑人,虽然我一直叫你姐姐,但是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成我的姐姐!”
是的,滟漓也这么说过,就在那天晚上,用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口气,同样的表情告诉我,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从来就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我爱你,淑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在我以为滟漓已经死了的时候,为什么柳辛眉又回出现在我面前,还告诉我他就是滟漓,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用滟漓的模样对我说爱我,当初说会死的人,不是滟漓自己吗?!
柳辛眉苦涩一笑,抬起手来想碰我的脸,却被我摇头躲过。
“……姐姐,为什么你要躲避我……你还是这么讨厌我吗?”他落寞地垂下手,“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的,也许你认为我死了会更好,我不出现在你面前,你也就不会觉得心烦了吧,再没有人会伤害你,惹你生气……”
“我没有那样想!”
真的没有吗?
骗人!我总是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对滟漓大发雷霆,明知道错不在他,还是恶毒地迁怒于他,尤其是每次受伤,以及帅哥被抢的时候,我总是诅咒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来滟漓自己也不对,他要我的血,一开始说清楚不就好了,既然是为了保全本小姐的性命,本小姐乐得一次过给足他,他干嘛非要每天给我添上新伤口,本小姐又没有被虐待狂!
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的我真是太不成熟了,明明在出生之前已经先活了二十三年,附体重生,被周围的人当成孩子一样对待,久而久之自己头脑的神经也短路了,才会忽略了滟漓目光中明显对我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