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花念蝶手指轻轻一弹,蝴蝶便飞走了:“这位苏白衣师弟,长相如何?”
&esp;&esp;“自然是俊秀的。”南宫夕儿直接回道,“你知道,就是周正师兄书里写得那种俊秀书生,一身白衣,面目俊秀,背个书箱。”
&esp;&esp;花念蝶点了点头:“你说他像书生,那他学识方面呢?”
&esp;&esp;“那就更厉害了。”南宫夕儿笑道,“白衣是我父亲唯一的徒弟,我父亲谢看花你知道,江湖上有名的儒雅剑仙,才学在当年的上林天宫可称江南
&esp;&esp;“春水碧如天,卧船听雨眠。”
&esp;&esp;春日江南,碧湖之上,一艘小船在湖中央慢悠悠地飘着,身穿青衣的男子躺在上面,悠哉哉地哼着小曲。
&esp;&esp;“公子。”一旁的秀美小娘轻轻地挥着手中的团扇,“咱们来这船上做什么,不如去湖旁的春水小筑,那里又有茶喝,又有果子吃,还能吃小曲。”
&esp;&esp;“那里人太多了呀。”青衣男子闭着眼睛,笑嘻嘻地说道,“咱们就这么晃着晃着来到这湖中央,才能做一些别人不能看的事情啊。”
&esp;&esp;秀美小娘脸微微一红:“公子又取笑奴家了,真要做那事,咱们又何必……”
&esp;&esp;说话间,忽然小船“砰”得一声,似是被另一艘小舟给撞上了,重重地摇晃起来。青衣男子依旧眯着眼睛晒着太阳,似乎浑然不觉。秀美小娘转身,秀眉一蹙:“是谁这么不长眼?”看到来人,秀美小娘一愣,后面的话也骂不出去了。她自诩也是那花雀楼中容貌上乘的小娘子,可看到面前此人,却生出了几分自惭形秽的感觉。
&esp;&esp;她的面前横着一艘无棚的小舟,小舟之上站着一个佩剑的女子,女子面容绝美,身穿紫衣,紫衣之下勾勒出的身形更是婀娜多姿,让一个花雀楼里的当红小娘都羡艳不已。更重要的是,紫衣女子身上还有一种奇特的气质,是清冷?是骄傲?小娘没办法说清楚这感觉,这是她在花雀楼里见不到的那种气质,也正是这股气质,让她生出了那自惭形秽的感觉。
&esp;&esp;“你应当已经成亲了。”紫衣女子淡淡地说道。
&esp;&esp;小娘子一愣,明白了原来方才青衣男子所说的事与自己无关,他来此是为了见这紫衣姑娘的,立刻羞红了脸,退到了一边。
&esp;&esp;“还没拜堂呢,不算成亲。”青衣男子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esp;&esp;“我听说,她救过你的性命。”紫衣女子继续说道。
&esp;&esp;青衣男子挠了挠头:“救了命也不代表就要以身相许吧?我可以用很多种方式报答她,甚至在她遇到死劫的时候,我也愿意挺身而出。但是让我不能风流快活,还是杀了我吧。”
&esp;&esp;紫衣女子叹了口气:“你和谢师弟,还真是不一样。”
&esp;&esp;“他活得比较累,但活得肯定比我久。”青衣男子站了起来,春风吹起他的发丝,他伸指轻轻一勾,随即望向紫衣女子,眼神之中尽是风流之气,“和南宫姑娘也算过有几次擦肩而过,但这是故事
&esp;&esp;“据说,那一日,轩唯城花醉大会上所有的花卉都在一瞬间枯萎了。
&esp;&esp;据说,那一日,漫天都是不知名的飞鸟在徘徊。
&esp;&esp;据说,那一日,就连最狠心的刽子手都在暗地里悄悄地抹了眼泪。
&esp;&esp;但是,亲生经历过那一届花醉大会的人,无论他们的记忆有多么的好,对于那一段传奇中的其他事物的记忆,都已模糊得如同一张浸在水中的纸,所以这些传说的真伪也便难以考证了。但他们都清晰地记得,有一位女子,花衣白发,从轩唯城最有名的乐轩“清歌楼”上纵身而下,扑入那平静的沧澜江中,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esp;&esp;在女子纵身之前,那些人还隐约听到了一段琴声与歌声。无比悲怆的琴声与歌声:
&esp;&esp;君有剑,可仗剑天涯,鲜衣怒马,纵行千里斩尽风华。
&esp;&esp;君不见,那红衣飘扬,曲音彷徨,望尽秋水高楼瞭望。
&esp;&esp;虽只是一段,但曲意中所含的悲怆之情却经久不散,所以一直到六个月后,仍有千里而来的宫廷乐师在楼内仔细摸索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曲意。
&esp;&esp;弹唱的女子名叫江离心,是清歌楼中出了名的才女。据说,她那日被负心郎抛弃,羞愤之下便投江了。而她死前所唱的曲子据说便是她在最后绝望的境地里写给负心郎的词句。原本只是为了让负心郎永远不能忘了她,但却阴错阳差地让天下人,都记得了她。”
&esp;&esp;弹着琵琶的女子将这一段故事伴着浅浅的琵琶声娓娓道来,女子已经不再年轻了,眼角上的皱眉清晰可见,面纱下的面容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想必曾经也是清歌楼里当红的女子,如今却只能为清客谈些小曲,说些古旧的往事,不过声音依旧婉转温柔,满是风情。她放下了琵琶,喝了口茶。
&esp;&esp;今日的轩唯城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泥土略有些泥泞,到处都是青草的芬芳,清歌楼鲜红色的旗帜在风中轻轻飞扬。一名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坐在那窗边,看着窗外飘扬的旗帜,饮了一口茶,随后将一粒碎银子放在了桌上。
&esp;&esp;“故事便到这里了吗?”老者的身旁还坐着一位白衣少年,忽然问道,语气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esp;&esp;女乐师笑了笑:“故事讲到这里不好吗?故事里应有的才子佳人都存在,故事的结尾虽然悲凉,但那纵身一跃和余音绕梁,终究还是美的。”
&esp;&esp;白衣少年幽幽地说道:“我想了解一下那个叫江离心的女子。”
&esp;&esp;女乐师用指甲拨了几下琵琶,虽只是很随意的几下调音,但每一个声音发出的时候,都像敲击在听者的心上一般。老者依旧举着茶杯看着窗外,只是手指随着那琵琶音轻轻地敲打着杯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