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也盯着他,好久,胡清远道:“可惜,你不会有机会的。”
“那就走着瞧。”
宋宁将胡清远交给段毅,他冲梅成桥走去。
直到此刻,大家才真正反应,宋宁把川地大儒,把人人敬仰的胡清远的打了。
“宋宁也太厉害了吧。”有人低声道。
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居然敢打胡清远,居然敢指着梅成桥的鼻子对着干,这事他们没有人敢做。
“梅大人,胡清远不是神仙了,事情再闹下去,就很难看了。”宋宁盯着梅成桥道,“您若不介意,我们借一步说话。”
梅成桥道:“我若不同意呢?”
“那难看的,就不只是胡清远。”宋盯着梅成桥,一字一句道,“大人,您今儿派兵镇压也可,我们就这几个人,当然是双拳难敌四手。”
“可这么多双,胡清远得救了大家忘了他的恶,依旧能流芳百世,可您梅大人却得遗臭万年。”
“一位为了救朋友,可以无视律法,无视公正无视百姓的昏官。要不上半年,您这官也保不住。”
“您该知道,纵然有人现在赞同您保胡清远,可一转头您臭了他该骂还是得骂!”
“没有人陪着您挨骂的,您官位不保,胡清远也不会为了您去奔波。”
宋宁一句句的说着,梅成桥被她逼着连连后退,他的脸色也随之极快的变化着。
“大人,其实我就只想挣这二十两,而大人您也不过想保住官位,您和我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宋宁低声道,“您松松手,就当被我们威胁了,不得不点头,让我们去搜查胡府,之后的事,您该怎么办依旧怎么办!”
梅成桥目光闪烁,方才的气怒明显消了不少,他又看向胡清远,后者正半闭着眼睛,事不关己的样子,他看向围观的百姓,每一张都是义愤填膺,都是对他的不满。
他明白,宋宁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他为官多年才不过熬一个七品,如果将来胡清远出事,他一定是推出去的卒。
宋宁观察他的神色,这时,云燕突然大声道:“梅大人,你莫要被她骗!”
“梅大人,窦大人还在等您回话。”娄明宇道。
梅成桥一个激灵,看向娄明宇,神色中露出一丝惧怕,遗臭万年还是当下毙命?
“宋宁……”梅成桥大吼一声,话没说完,电闪雷鸣间,宋宁抓住他的胳膊,一扯,梅成桥跌向了他们,跌向胡清远。
宋宁的意思很明显,梅成桥既然没胆子,那她就赶鸭子上架。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锣鼓,哐当一声,宛若炸雷一般,响彻在阆中上空,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所有人惊的不明所以。
锣鼓开道,自是有极大的人物来了,可窦万钊来不敢敲这么多声,那又是谁?
“清道!”有人喝道。
大家立刻让出一条道。
宋宁拉着梅成桥,被他反过来扯着让在一边,也和众人一般朝出声出看去。
“钦、钦差来了!”梅成桥惊骇地道。
就见,朗日晴空之下,四匹高头骏马齐头并肩立在道路正中,马儿不惧锣声反而应和长嘶,昂着头一副俾睨世人的清傲。
四匹马虽漂亮惹眼,却远不及它们拉着的马车,金色的漆面在阳光下耀眼夺目,飞檐下坠着的赤金的铃铛,微微一晃,声音不脆,可,贵!
宋宁听到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马车停稳,锣声停,随即上来三位着紫色锦缎长袍戴圆官帽的年轻男子,抬着一匹红绒布,从马车落脚边,一推……就见那布轻舟过江般悠悠滚动着,不快也不慢,正停在宋宁前面。
一道红,六尺宽,耀眼夺目。
“伺候着!”
一叠声的传递着,方才铺地毯的三个人,一个端了凳子到马车前,两个抬了一方红木茶桌,铺上绚丽的红桌布,桌子上摆了官窑烧的青釉茶具,一壶一盅……一碟子干果,不多不少正十颗、一颗剥了皮的桔子,不多不少正十瓣、一支开的刚刚艳的粉山茶……
一把圈椅靠着放好,驼色的丝绒毯子铺的一丝褶皱都没有。
所有人目瞪口呆,宋宁忘记了他正揪着梅成桥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