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它消失的下一秒钟,绽放的菀蔷薇如同凋落的幻影,瞬间枯萎成灰黑色,在琥儿手中连灰烬都不剩。
“也算是圆了吊睛的心愿,不然它不会甘心死掉,还可能纠缠你。”
琥儿抹抹鼻子,脸撇到一旁:“用幻术来骗人,是你龙神的作风。”
真龙笑道:“还得谢谢你借给本王虎族圣血,不然做出来的假象不足以让吊睛信以为真。”它继续感慨:“吊睛啊,精明着呢……”
“那本姑奶奶现在算是解放了?”
真龙点点头,然后以长辈的身份提建议:“不过嘛,继续种种菀蔷薇挺好的,种花能修身养性,你那烈脾气和骂人的坏毛病是该改改。”
琥儿:“……滚!用不着你来管姑奶奶我。”
真龙气急败坏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信以为真,它是个出色的演员,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了解它的人会相信龙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
折箭琥儿(五)
真龙喜欢逗人玩,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能博得美女倾城一笑它自个儿欢喜得上整天。可柔情蜜意得挑逗话语只限于绝世美人。我总觉得自己在龙宫没啥地位,真龙不把我当女孩子看,有时候欺负我上瘾都不把我当人看。这样想来它对琥儿似乎还好那么一点。
它这样子吓唬琥儿:“乖乖讨好本王,或许还能给你点拨一下,赶紧找到紫七煞归位去,免得留在人世间还要不断种花。”
话音刚落的几秒钟,琥儿是真被它吓住,愣是呆了半分钟,估计是满脑子都是淹没于菀蔷薇花海窒息的悲惨场景。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不过是真龙耍她的又一个花招。
“你……!”她已经恼怒得说不出话,更别提骂人了。
琥儿明白跟真龙斗嘴,嘴皮子削不过它,忍气吞声背好绣花刀转身要走。
“你那位友人,可以转告本王的话:人贵有自知之明,本王大度,原谅刚愎自用之人,天魔族头子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琥儿抠抠耳朵,一脸无辜:“太长了,记不住。”
真龙:“……臭丫头。记得请你那友人来龙宫尝尝本王新酿的枣子酒就行了。”
我:“哇噻,真龙你还会酿酒,我怎么都不知道。”
真龙毫不客气敲我脑袋:“告诉你你不得全偷喝光。”
我揉着脑袋叫屈。
琥儿正色:“龙,本姑娘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你随便给我扣的帽子我当然不会勉为其难戴着。就算吊睛是个无信之人,就算本姑娘是它后代,也不代表跟它一样。这一点,不准再弄错。”
真龙哆嗦哆嗦:“啧啧,好害怕。”
“本姑娘答应了朋友一定要得到龙宫的宝藏,决不食言。你就等着本姑娘再次大驾光临吧。”
沉甸甸的包袱凌空飞过,黄衫少女伸手接住。拉开口袋,里面的海底金器皿份量十足,一个不少。
琥儿破涕而笑,眼神不失警觉:“愿意给我?”
真龙拈着扇子微笑:“你一个小女娃娃肚子欲闯龙宫,看在你的勇气份儿上给你一只杯子;不远万里前来拜访本王,再赏你一只;为朋友两肋插刀,再赏你一只;刚才被本王奚落一顿,补偿你一只……呃,刚才提了几只杯子来着?忘了忘了,干脆都给你。”
琥儿脸色一变再变,起初咧嘴一笑,两颗小虎牙十分可爱,然后逐渐阴沉下来,到最后真龙许诺一包裹海底金全是她的,这才勉强笑了一下。
“不过以后再别做些偷偷摸摸的勾当,也别动不动就骂人。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模样。”
琥儿甩头:“你想当我爹还是做我娘?有本事跟着本姑娘屁股后面监督啊。”
我心里坚信真龙不会做出跟吊睛一样时时刻刻黏在人家身上指手画脚这种缺德事儿,却不料真龙技高一筹,当下吹出一口气喷到琥儿头上,她乌黑的头发有着如同绸缎一样的光泽,可真龙偏偏在她的鬓角植入一缕菀蔷薇颜色的细丝。琥儿咆哮着撤拽头皮,拽得嗷嗷叫唤,蔷薇色头发就是掉不下来,就跟植入脑髓一样。
“这缕头发是着了菀蔷薇花花瓣的汁液染成的,本王在里面掺杂了一丁点儿龙血,这样日后你无论去何处,本王都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追踪到。如果你见了紫七煞,本王也可以找到她。而你那位友人,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亲自敲响龙宫的大门。”
琥儿怒道:“妈的给姑奶**发染色也不经过姑奶奶同意,头发是你的还是我的?干嘛弄这么个恶心巴拉的颜色啊,丑死了丑死了。”
真龙领着众人缓缓退去,我脚底生烟,似乎在被一股大力拖着迅速撤离,有种踏在云端的错觉。琥儿跟在后面却追不上,大喊着让真龙把她头发变回原样,却无人理睬。
“蔷薇睡在美人儿发间,多么有情调的一件事。”
是了,真龙最喜欢强人所难,把别人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就是它爱好之一。譬如,它为了让我多一点像鹔鹴妹妹,硬是要我穿着粉色衣裳不准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