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医生有些着急的吼她。“别想七想八的,把精神集中,使劲……”
面前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淡淡的笑容,心蓦的一颤,她伸出手,在空中被人紧紧握住,耳边他熟悉的语气仿佛变成安定人心的良药。“蓉蓉……加油……我在这儿……”
几乎想要泪流满面。
“渊夏……渊夏……”她抽泣着唤他的名字,委屈极了。“我好疼,好疼……”
“没事……没事……”抓她手的力量渐增渐大。“快了快了……”这么说着,却仍然是急啊,额上的汗水瑞蓉看不见,他本身可清楚得很,潘渊夏看了一眼痛苦的女人,没法不朝医生吼。“你倒是快点呀。”
医生委屈,这主观作用,是产妇还是他啊。
疼痛,绵长的疼痛,意识一点一点被侵噬干净,脑中只剩下用力一个念头,时间似乎匆匆又似乎被放缓,婴儿的啼哭划破狭小的空间,欣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额上忽然一重,他柔软的唇印在上面。“蓉蓉,谢谢你,是个女儿……”
“那你取有的大半名字都不能用了……”瑞蓉睁开眼,旁边一个小小的婴孩,皮肤又红又皱,倒是没哭,眼睛睁了一下,似乎看了一眼这世界,然后又缓缓闭上。男人的脸近乎虔诚的看着这个孩子,微颤的手,温柔得像水一般的目光……
“那还有一小半可以挑……”忽的不擅言词了起来,慢半拍的说出这些话,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不够,再取就是……”
瑞蓉忽的一下笑了出来。“咱们可只有一个孩子,用一个名子就够了……”
他也笑,手理了理她额上汗湿的头发,唇落在她的唇上。“我不介意再生几个……”
“太疼了……”她皱皱眉头,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
“那好,咱们还生一个……”在她皱眉之前解释。“一个宝宝,太孤单了,有个弟弟妹妹,会热闹很多……”
瑞蓉缓缓的闭上眼睛。
潘渊夏的眼神黯了黯,又小声说。“蓉蓉,你忍一下,我带你离开这儿……”
“去哪儿?”
“一个别人找不到,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
忽的清醒过来。“你要干什么……”瑞蓉睁开眼睛,看着一旁的小小孩子。“潘渊夏,你别乱来……”
“别担心……”他说。“我早就策划好了,不会失败的,睡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蓉蓉,我带你去国外,永远住在那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他一直过么执着,瑞蓉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能做什么,只希望一切顺顺利利的,其余的,想太多,也只是给自己增加烦恼而已。
医生举着针头朝她走过来。“只是睡一觉而已……”医生说。“别担心……”
闭上眼睛之前,她再看了一眼孩子,巴掌大的小脸,睡得正香。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车子移动了起来,再然后,似乎听到了巨大的声音,之后,她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从窗帘的缝隙朝外看,能看到浅浅的路灯的光线,之外仿佛是一座山,黑暗之中浓重的压迫感,她收回视线,睡了一觉之后的精神好了很多,摁亮旁边的灯,这间房布置得很温馨,暖色调,旁边还有一张小小的婴儿床,床上有浅浅的痕迹,她站起来……
房间在门却在这个进候被推开,抱着孩子的男人的脸上布满笑容,他的姿势有些僵硬,小小的一团窝在他的手臂上,孩子没有哭……看见她时,男人怔了一下,几步走到床边。“蓉蓉,这是我们的宝宝……我说过会没事的……”
结尾
(一)
她在隔天的报纸上大约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当天的报纸有这样一条新闻,说是原本在几天后审理的一起黑社会性质的犯罪案在昨天的时候再次起了变故,继上一个星期黑社会头目的余党试图杀害证人不成功之后,又试图在昨天押送犯人的途中劫狱,昨天那起严重的堵车案倒是他们人为破坏道路造成的,而目的,只是为了制造混乱以方便动手。
但是结果却很不幸,在整个的过程中,劫匪劫持了一辆车上的人作为人质,而这辆车,是监狱方面护送病人的车辆,在警方的谈判中,车上的工作人员被释放,,但刚出生的宝宝以及无力逃走的产妇却不幸落入魔手成了人质,最后,劫匪残忍的撕票毁车,车子被推下大海爆炸,那是一片凶险的海域,以一个产妇及婴儿来说,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所以我现在其实是一个死人……”瑞蓉放下报纸,看着正哄孩子睡觉的潘渊夏。
他的动作还有生疏,一拍一拍的,既怕拍重了,把孩子弄疼了,又怕没安抚到位,孩子哭个不停,一下又一下,眉头皱得微紧。
这副专注的模样却是奇异的动人,任何一个拥有初生生命的爸爸,这样的小心翼翼又忐忑不安,他柔和的侧脸,水一样的目光……
瑞蓉瞧着,有些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