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脸上神情比她还冷,环视一周,道:“静秋回京,时日不算短了,金陵之中,有谁听说过什么风言风语?”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看见了吗,陆夫人?别人都没听说过,就你们家再传,我就想问一句,你们是从哪儿得知这消息的?还是说,这消息根本就是你们家自己传出来的?”
林氏目光如电,震声道:“会有这样无中生有的恶毒流言,究竟是你管家不力,还是说你故意推波助澜,有意诬陷静秋?!”
“我,我,”高陵侯夫人这个菜鸡哑了,无言半晌,方才勉强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燕琅自从知晓高陵侯府有人散布流言,便做好了应对准备,早早请沈平佑的副将秦令襄助,相互串好了词儿。
这会儿高陵侯夫人一开口,秦夫人便道:“沈姑娘又不傻,既与随从失散,当然会去找别人,此次回京,便是秦家差人护送,一直到了京师,方才分开。”
高陵侯夫人冷笑:“我差人去查,怎么不曾听说此事?”
燕琅蹙着眉,婊里婊气的道:“舅母,我归京之后,你几时听我说过是怎么回来的?再则,平白无故的,你去查我是怎么回来的做什么?”
高陵侯夫人为之一噎。
“你口出妄言,却拿不出证据,别人来帮沈姑娘作证,你又说是假的,”秦夫人见状摇头,叹息道:“陆夫人,你心里是不是早就给沈姑娘定了罪?”
林氏神情愤慨,语气感怀,道:“却不知小女是哪里得罪了夫人,嫡亲的骨肉,竟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高陵侯夫人被几人用言辞一阵群殴,心下惊慌失措,脸色也慢慢涨红了,踌躇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勋贵们能坐到这位子上,自然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只是等了半晌,却见高陵侯夫人无从辩解,面色羞怒,便知这事儿十之八九是她编排出来的了。
“镇国公尸骨未寒,你便欺压他的未亡人,诋毁他的孤女,实在非人所能为之!”
“非亲非故也就罢了,沈家与陆家,可是再亲近不过了……”
“是啊,这么一闹,高陵侯还有什么颜面去见自己早逝的妹子。”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啊,只可怜沈姑娘,承受丧父之痛的同时,还要被人泼脏水,亏得是说清楚了!”
一句句,一字字,都像是刀子一样的戳在高陵侯夫人心头上,痛不可言。
她嘴唇动了动,想要辩解几句,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才好,目光仓皇而茫然的环视一周,却见众人目光皆是轻蔑鄙薄,心里实在禁受不得,忽然双手抱头,尖叫着跑开了。
燕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林氏也是眼眶通红,拉着继女给周遭人见礼:“多谢诸位为我们母女俩洗清冤屈,否则,我们岂不是再没脸见人了……”
“夫人不必多礼,”众人忙道:“义之所在而已。”
男眷们被老管家请回去喝茶,女眷们则留下宽慰哭成泪人的燕琅,安国公夫人抚着她的背,柔声道:“沈家与陆家不仅无仇,反倒有亲,陆夫人何以如此?凡事终究有个缘由,否则,也太奇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