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觉注定是不好睡的。
连空调外机运转的声音听着都烦。
辗转反侧片刻,她起了身,将空调和窗子都开着,随意披了件纱质的长袍,腰间系带松松一系,就站在窗边烦躁地抽烟。
对面的窗户黑咕隆咚的,宝石一般散落在夜幕中的,是别人家的灯火。
也许是天气热得过分,虞意心浮气躁,做什么都不得劲,摸出手机打游戏也因为急躁,再加上队友坑得出奇,连输了两把。
谢翡还没回来。
她臭着脸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又点燃一根烟,心里毫不讲道理地迁怒起谢翡来。
大半夜还不回家,去哪儿鬼混了?
年纪轻轻,人挺野……
等谢翡到家时,虞意听见几声狗叫,对面的窗户终于亮起来。少年颀长秀挺的身影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好看。
许是刚在楼下洗了澡,他摇头甩了甩湿发,用一张干毛巾擦着。
身上穿着件碍眼的黑色t恤。
心里更燥了。
谢翡随便擦了两把头发,便已顺从本能,迫不及待地看向对面,对上虞意的目光。
然而。
她却不像从前那样对他笑,视线如窗外清冷的月光,视他作空气一般漠然滑过。
下一瞬,她抬手将纱帘一拉,便依稀只剩下被灯光映在纱帘上的影子。
随后,灯光倏然熄灭,连影子也没了。
谢翡一愣,无措地站在窗口,望着对面。然而,窗外只剩下聒噪,还有王奶奶家电视的声音,以及别人家的吵闹。
他摸出手机,点开和虞意的对话窗,犹豫半晌,想直接问清楚。
又怕过于上赶着惹人嫌。
几分钟后。
看了好几次手机的虞意没收到一条来自谢翡的消息,就更烦躁了。
她用力戳着虚拟键盘,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虞意:去哪儿了?
小朋友:有个街坊家里办酒席,定了几十箱啤酒,我刚送货去了。
虞意一怔,这才想起,小男朋友不像她是个富贵闲人,平时都是要帮家里做事的。
于是,心口那团毫无道理的气顿时消了。
而谢翡已反应过来刚刚虞意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看他不在,生气了。
四舍五入,就是想他了。
他看着手机,甜蜜一笑,却不敢直白地挑明,怕臊着虞意,让她抵触他,就不肯跟他好了。
于是,他笑着给她发消息。
小朋友:你是不是,又馋我身子了?
小朋友:虽然我是有一点累,但也不是不行
虞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先前的烦躁和郁闷被消解得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