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屁股在虞意对面坐下了。
虞意姿态闲雅,轻吸一口烟,笑着说:“介不介意,你不都坐下了?”
宁瑞芝弯唇:“我就知道你不会介意。说起来,你和高中那会儿真是不一样了。”
虞意顿如芒刺在背。
曾经,那些异样的目光,嘲讽的话语……霎时充斥了她的脑海。仿佛所有人都在看她,看她狼狈,看她原来并不光鲜,看她曾被所有人轻贱,看她原来也曾低入尘埃。
她手一顿,唇角的弧度分毫不变,“是吗?”
宁瑞芝看向其他人,玩笑式地说:“你们一定不知道虞意高中时候是什么样儿吧?她那时候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李嘉雯有些好奇,“什么样儿?”
宁瑞芝说:“她高中的时候特别孤僻,每天只会读书,除了读书还是读书,剪着狗啃式样的短发……”
她用手指在脸上比划着,“戴这么大一副眼镜,穿的永远是校服,洗得发白了也不肯换,不知道是什么好学生的仪式感。”
王小胖吃惊,“那不就是书呆子?不能吧?”
谢翡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在桌下踢了王小胖一脚。他看得出,宁瑞芝故意说这些话,就是想让虞意难堪,只是恶意全都用老朋友叙旧式的玩笑包裹。
对方不回应,就只能默默吃了这个闷亏。
对方要是回应,又显得敏感小气,连个“玩笑”也开不起。
王小胖神经大条,“你踢我干嘛?”
谢翡身形笔挺,如冷峭的一株玉树,显得气质不凡,衬得他本就俊秀的面庞更加帅气了。
他淡声道:“脚滑。”
虞意不动声色,一根名叫“尊严”的脊梁穿住了她,叫她展露出世俗认可的成功人士的稳重与风度。
她抽着烟,云淡风轻地说:“嗯,当时年纪小,比较穷。”
宁瑞芝:“是吧。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太穷,风格过分古板和保守,现在风格居然这么大胆。比如我,就不敢真空出门,还坐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让人看。”
这话说得有点恶心。
假如虞意置之不理,倒像是默认了她说得对,默认自己衣着不当、言行作风不端。
但要和对方辩论穿衣自由的问题——为什么世人认为那么明显的两个球团在一起还要挤个沟露在衣服外面是性感,却容不下被衣服遮住的两个点?形状不一样,衣服都避体,怎么两个圆锥就不如两个半球体面——又难免要听对方胡搅蛮缠讲一些歪理邪说,自降格局。
虞意瞥她一眼,轻哂,并不说话。
谢翡觑机,十分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少见多怪。”
宁瑞芝的目光在虞意和谢翡身上来回逡巡片刻,莞尔一笑,对谢翡说:“看你长得不错,年纪也不大,没想到是个小流氓。”
言下之意,是讥他想看虞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