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坐着个全身都被黑色西装包裹住的男人,他面无表情地瞥了两人一眼,冷淡开口道:“上车。”
晋远在看清车里坐着的男人容貌时,挑了挑眉,这不正是昨天他和江鹤一起见过的恒薏集团的傅总傅薏。
还不等他开口,他身旁的何洛在看见傅薏的那一刹那,面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下意识地握住晋远的手腕想拉着他拔腿就跑。
然而傅薏那双犹如刀子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使他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紧握着晋远的手来掩饰害怕。
傅薏目光淡淡地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瞥了眼,又开口对何洛说道:“还想让我请你不成。”
何洛的害怕紧张,傅薏的强势逼迫,顿时晋远就明白过来,这位就应该是何洛嘴里说的那位变态债主了。
但他昨天和傅薏短暂地接触过,虽然傅薏为人冷漠了些,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沟通的那种人,于是主动拦在了害怕得都在发抖的何洛身前,开口向傅薏说道:“傅先生,何洛他……”
傅薏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开始数起数来:“一。”
听到数字的那一瞬,晋远明显地感觉到何洛打了一个冷颤,握在他手腕上的手都在冒冷汗。
傅薏就像是没有知觉一般,不徐不疾地继续说出第二个字:“二。”
这下何洛全身真的开始抖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地放开握住晋远的手,不等傅薏道出第三个数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惨白着一张脸对晋远说道:“你先回酒店吧,我待会儿跟他谈完事情会自己回去的。”
还不等晋远跟他说上话,黑色轿车的车窗砰的一下关了起来,将他和何洛彻底地隔绝开。
车子开离开他视线的时候,他有注意到傅薏好像从坐椅上抽了张湿巾在给何洛擦手,但由于隔着黑色的车窗,他看得也不是很清楚,想了想,以傅薏对何洛那股强势劲应该也不可能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事,也许是他眼花了也不一定。
晋远揉了揉被何洛用力给捏疼的手腕,率先回了酒店等何洛回来。
然而这一等,等到交流会结束,他都没有等到何洛回来。
期间因为担心他的安危,他给他打过几通电话,电话每次都有人接,但电话那端的人不是在喘气,就是好像说话很困难的样子,说两个字停一停,有时候他们通话时间稍长一点,他隐约还能听见傅薏在呵斥“快一点”之类的话,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有很隐晦地询问过何洛要不要帮他报警一类的话,何洛说不用,他自己可以解决。
晋远虽然疑惑不解,但看他好像没有生命危险的样子,便也不再纠结,自己收拾好行李坐飞机回了S市。
飞机一落地,他就收到了江鹤的短信。他按照短信上提示的位置向机场外的停车场走去,找到江鹤的车子,拉开车门上车,向坐在驾驶室上的他问道:“等多久了?”
江鹤看上去似乎很疲惫,晋远上车的时候,他还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直到晋远上车坐好,他才缓缓睁开眼,摇头笑道:“也没等多久。”
晋远凝视着江鹤那双带着红血丝却依然对他笑得温和的眼眸,不悦地蹙起了眉。
江鹤见他不开心了,声音又轻了轻地问他:“怎么了?”
晋远伸手在江鹤掩饰不住疲惫的眼角轻抚了一下,轻声问他:“公司出的问题很严重吗,怎么累成这样了?”
“还好,”江鹤感受到晋远落在他眼神轻揉的指尖,听见他一开口就是关心自己的话语,内心轻触,笑了笑说道,“就是前两天有些忙,没休息好,过两天就好了,别担心。”
晋远将信将疑:“是吗?”
江鹤没再回答了,而是启动车身,朝他伸出右手,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晋远。”
“嗯。”晋远应了一声,看见他从驾驶室里伸过来的手,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轻轻将自己的左手搭了上去与他十指紧扣在一起,相互感受对方脉搏跳动的力道,就好像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一样。
他的手被江鹤牵着,直到车子彻底被启动,车身缓缓驶出停车场,江鹤才紧握了一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慢慢松开,指尖搭上方向盘,专心开车。
晋远感受到手指被捏紧的力道,侧过头,见他目不斜视认真开车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江鹤原来这么黏人。
江鹤手上还有工作上的事要处理,只是顺便来接一下晋远,晋远要先回公司述职,他把晋远放在公司门口就驱车走了。
看着他匆匆忙忙很忙碌的样子,晋远也没有多想,回到工程部将这几天在Z市交流会上记录的内容整理成一份清晰明了的文档给陈涵发送了过去。
等做完这一切,他感觉周围静悄悄,心下感慨,没了何洛在他身旁唠唠叨叨说话的声音,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