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疏每次一看到就鼻尖泛酸,所以都交给了林薇止置办,负鞍带着人在外面跑腿,她们现在人少,管理起来方便,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这日上午,沈清疏正在看文书,忽然来了一桩案子,有百姓递了状纸上来。
“快传!”
这是她为官生涯的第一桩案子,沈清疏莫名有点亢奋,赶紧整理了一下官袍,又严肃地正正帽子。
很快衙役带了个男子进来,跪在堂下,沈清疏一拍惊堂木,“升堂!”
两边衙役手持杀威棒,齐呼“威武”,“公生明”的牌匾之下,神圣感油然而生。
沈清疏依惯例说开场白,“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小人张三,叩见大人,小人早上起来,便发现家里进了贼,要状告隔壁陈五,偷我银钱二千文并肥鸡三只!”
“……”
好家伙,沈清疏嘴角抽搐两下,表情差点没绷住,她刚才还设想着是怎样离奇的案子,来开启她神探生涯的第一篇章,搞半天就是偷鸡摸狗?
沈清疏道:“似这类案子,应先寻甲长保长才是,何以告到县衙?”
“回大人,保长偏袒那陈五,小人不服,求大人主持公道。”
好吧,小案子也是案子,沈清疏收拾起情绪,打起精神,“传被告。”
被告带进来,是个年轻人,沈清疏慢吞吞道:“陈五,张三说你偷了他的鸡,你如何说?”心里已经猜到了他的回答。
果然,陈五喊出那句经典台词,“大人,冤枉啊,那鸡本来就是我的鸡,我养了十只鸡,左邻右舍都知道的,张三自己的鸡丢了,便来讹我,还说我偷了他的钱,我怎么知道他的钱在哪里。”
张三大怒,“胡说,那鸡的羽毛花纹,明明是我的鸡,就是你偷了还不承认!”
“鸡都长得像而已,真要是你的,那我的鸡呢,我的鸡哪里去了”
“谁知道,你自己口滑,偷偷吃了也说不准呢!”
“放屁,我……”
沈清疏听得头疼,一拍惊堂木,“肃静!”
两人吓得趴下,堂内重新安静下来,沈清疏道:“张三,你说他偷你的鸡,可还有什么其他证据?”
张三道:“回大人,那贼不怎么小心,在我院里留下了鞋印,刚好和陈五的脚,大小一模一样。”
陈五苦着脸,“大人,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小人真的冤枉啊,昨天晚上我一直都没出门,在家里好生睡觉,我婆娘可以给我作证。”
“哼,那是你婆娘,你们两个肯定串通了,那话能信吗。”
“那你去我家里搜,肯定没有两千文钱,我真的没有偷。”
“那哪知道,你藏在别处也说不准。”
沈清疏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断案小故事,心中一动,提议道:“不若这样,这三只鸡今日便当场炖了,你们二人分食,不管是谁的鸡,就当请邻里吃了顿肉,如何?”
“大人,不可!”底下二人异口同声。
“那是我的鸡,凭什么白白便宜他。”
“呸,你这个偷鸡贼,休想占到一点便宜,除了那鸡,还要还我的两千文钱来。”
说好的谁更宝贝心疼,谁就是物主呢,两人一样的反应啊,沈清疏默了一瞬,果然故事都不靠谱。
“肃静!”眼看两人又吵起来,沈清疏揉了揉太阳穴,转头对捕头道:“暂且休堂,你带两个捕快去张三家拓下脚印,去周围人家一一比对,有吻合的就带回来。”
她起身转进到公堂后的休息室,林薇止同两个丫鬟居然也在,显是在后面偷听,沈清疏愣了一瞬,苦笑着摇摇头道:“便是这样偷鸡摸狗的案子也不好断啊。”
林薇止撑着下颔,眼眸里似是闪着细碎亮光,笑意吟吟地道:“我看夫君可是威风得很呢。”
“是啊,”笙寒也嬉笑道:“姑爷的气势十分像老爷。”
“别取笑我了,”这天气热得很,沈清疏摘下官帽,擦了擦额上的汗,在她旁边坐下,叹气道:“要是这第一桩案子都破不了,他们恐怕会更轻视我。”
林薇止眨眨眼睛,“你是怎么想的?”
沈清疏回想了一下,“我看他二人,言语激烈,不见心虚之态,神情也都不似作假,张三确实丢了鸡,陈五也确实没偷,应该只是误会一场,那脚印是其他人留下的,陈五只是倒霉,刚好和偷鸡贼的脚一样尺码,所以我让捕头重新去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