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农学院时,果然稍迟了一点,但她已经是院判,除了院正大人,也没谁会来说她。
院正大人在实验田里,培育的新一批稻苗已经长出来了,必须要小心呵护。
沈清疏一会儿也要去记录数据,今日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戴自己特制的大草帽。
受限于基础条件,农学院的研究没有那么细致,也就不怎么忙,约莫下午四点,大家就开始摸鱼,等院正一走,就都跟着下值了。
沈清疏和同僚们闲聊着出来,在门口分别,她年龄已能算大,不会再有同僚硬拉她踢球。
她骑着大黄慢悠悠地往回走,它也老了,不再像从前那样迅疾如风,除却秋猎的其他时间,它都很安静,沈清疏听说马的寿命能到六十岁,希望它能陪伴自己到最后。
一路走来,京城的街道还是那么繁华,就像没有变化过一样,实际上,招牌和人都已经换过了好几茬。
回到伯府,沈清疏回屋换下官服,出来一问,林薇止还在何氏那边。
她心里不由生出些气闷,过去一看,还好,只是在陪何氏说话。
两人在这边用过了晚膳,又陪坐了一阵儿,聊着京城的各类家长里短、八卦趣事,等何氏乏了,才告退回自己院里。
洗漱完林薇止坐在境前梳发,随口问她,“你今晚怎么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儿了?”
沈清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起身走到她身后,声音轻柔缱绻地问:“阿止,今天是什么日子?”
林薇止没多想,顺口回道:“五月初八,怎么了?”
沈清疏深吸了一口气,没回话,空气静默了片刻,镜子里看不清她的表情,林薇止忽然察觉有些不妙。
她忽视了什么,五月初八是什么日子?
还没等她想起来,沈清疏弯下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轻声说:“没关系,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天旋地转,她极力地思考,脑海里却一片空白,陷入欲、海里不能自拔。
她好几次求饶,都只得到更激烈的回应,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声,在今夜格外明亮的月光下,羞得全身泛红。
云收雨霁时,床单已经乱得不像样子,她全身都没了力气,手指都软得抬不起来。
沈清疏颈间背上全是她的咬痕和抓痕,肩膀也被踹了一脚,她抱着人,低低地喘着气,汗水从鬓发间淌落下来。
等平息下去,她低笑一声,才终于开口问:“记起来了么?”
林薇止闭着眼没理她,她已经想起来了,却暂时累得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沈清疏也不觉恼,将她揽得紧了些,贴着她耳廓,自顾自道:“你看,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成婚二十年了,年少时承诺的永远,总好像海市蜃楼一样虚无缥缈,可我们一起走了这么远,二十年时光沉在那儿,总算不是虚话了。”
她顿了顿,似乎酝酿了一会儿,才郑重地说:“所以不要担心你会老去,在我的余生,我会永远,永远,永远爱你。”
林薇止睁开眼,怔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凝视着她的眼睛,刚要开口说话,便见她挤了下眼睛,笑着摸了摸肩膀,用极不正经地语气道:“你看,便是今天,你也仍对我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林薇止视线移过去,脸上又开始发烫,心底的羞恼涌上来,同爱意交织在一起,让她说什么都觉得词不达意,只好瞪她一眼,拉过被子,缩进去,假装自己要睡了。
她也真的疲惫了,很快就沉沉睡去,沈清疏摸了摸她的发顶,嘴角上扬,轻轻地道了一句“晚安”。
翌日,沈清疏骑着大黄,春风满面地去上班。
在门口遇着两个同僚,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其中一个是郑实,没错,就是在岳水县那个学生,后来进京赶考来拜访她,得她指点,考中进士以后也被调到了农学院做事。
她在农学方面很有天赋,正跟着沈清疏做事,她下了马,几人边走边聊。
聊着聊着,同僚隐蔽扯了下郑实的衣袖,给他使了个眼色。
郑实目光投过去,便见沈清疏后颈上,暗红微肿的痕迹,官服完全遮不住。
他只呆了一秒,很快移开视线,表现得若无其事,其实也没什么,他当年还小的时候就见过了,只是没想到多年过去,师母凶悍更甚当年啊。
他纠结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没提醒,反正在农学院里,嗯,大家都装作没看见,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