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迁摇摇头,“没有必要了,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而且,是永远的在一起。没有人再能把我们分开,没有人。”
“路迁!”
仓库外响起了刹车声,沈煦回过头,一个女人下了车,跌跌撞撞地向这里跑来。
是洛琳。
身后跟着路迁的父母,以及两岁多的儿子。
外面已是瓢泼大雨,洛琳全身湿透地冲到门边,接到沈煦的电话后,她一刻不停地赶到这里,诧异地望向不远处站着的丈夫。
“路迁,你在干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
路迁的父母抱着小孙子,着急忙慌地跑到跟前,在看到儿子身边被绑着的人时,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路迁脸色铁青,责怪地望向沈煦,“沈煦,你”
沈煦上前一步,“路迁,别做傻事,为你家人想一想,你的父母、妻子、儿子,你忍心丢下他们吗?”
洛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双手颤抖地抓住沈煦胳膊,“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丢下,沈煦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路迁他想干什么?为什么绑着那个人?沈煦……”
路迁爸大声喝斥儿子,路迁妈恶毒地骂着莫凡这个祸害精。
路迁再听不下去,歇斯底里地吼道,“闭嘴!闭嘴!闭嘴!!!”
这一声声吼让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路迁赤红着眼看着他的生身父母,看着把他逼到绝路的所谓最爱他的人。
过了好一阵才平息急喘,路迁的目光移到沈煦身上,“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平静的离开,沈煦,我以为,就算你也怪我,怨我,我还是坚持认为,你会站在我们这边,会祝福我和莫凡的人,只有你了。”
沈煦摇摇头,“路迁,祝福,不该是这样的……”
路迁无奈地叹息一声,打断他的话,“沈煦,我忘了,你早就被现实击败了。如今的你,也只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目光移向母亲后,他低声说:“妈,以后儿子不能再照顾你了,保重。”
路迁妈急了,小跑着上前,“路迁,你在说什么,你想干什么啊?路迁,快过来,妈知道,都是那个祸害精害你不正常了,你快过来。”
路迁大笑几声,“是啊,我不正常了,我早就不正常了,只是想和这个人过你们口中的正常生活,没想到,会这么难,这么难。”
路迁的悲伤和痛苦,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人愿意解开拴住他的枷锁,给他自由。
他要的,也只是最简单的生活。
路迁妈哭着骂道,“到了今天,你还想着这个混蛋!路迁,妈把你养这么大,难道还比不上这个死变态吗?!你这个不孝子……”
路迁妈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抢地,骂骂咧咧,又是一番要死要活的戏码,这戏码,路迁看了太多次。
今天,是最后一次。
他平静地走到一边,拎起地上一个塑料桶,打开盖子,走回莫凡身边。
他平静地说着十足残忍的话。
“妈,您一次次用死来威胁我,是,我不孝,我是个畜生、混蛋。就请您,放过我这个畜生吧!这么多年,我一直为您活,够了吧!您情愿让我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也不愿意看到我幸福一天,您的爱我无福消受了。从今以后,您再也不能逼我了,又要死是吗?好,就让您亲眼看着,您是怎么逼死自己儿子的,这样,您能满意吗?”
他回过身,抬起塑料桶,将桶里的液体泼到莫凡身上。
空气中散发出浓重的汽油味,莫凡瞪大了眼惊恐万状,路迁的父母傻了眼,洛琳尖叫一声,几乎要晕倒。
路迁将塑料桶拎至头顶,闭上眼,大量的汽油从头浇下。
“路迁!”
“路迁!!!”
沈煦激动地冲上前,路迁将塑料桶扔到一边,从衣服口袋掏出了打火机。
沈煦猛地刹住脚,不敢再往前踏一步,洛琳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丈夫。
路迁歉疚地望向善良的妻子,“洛琳,带着阳阳回去,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你们母子。对不起,我不是个好人,给不了你幸福。忘了我吧!找一个值得的男人,就嫁了吧!我只希望将来阳阳长大了,你能尊重他的人生,不管他要选择什么样的爱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都请你能尊重他,祝福他。正确的人生,并不一定是他想要的。只要他活得开心,他能幸福,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洛琳,带大阳阳,别告诉他,他有一个这么孬种的父亲。”
路迁弯了下腰,对着妻子深深的一鞠躬。
无心的欺骗也造成了最深的伤害,对洛琳,他已无力弥补。
“路迁……”洛琳哭得肝肠寸断,“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路迁,求求你,不要,不要丢下我们母子,阳阳才两岁,路迁……”
再多的劝慰和哭喊他都听不进去,就好像隔了一道厚厚的墙,世界上的一切声音都被隔绝了,他回过头,眼里只剩下了一脸惊恐的莫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