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落进了春日解冻的江水里,兴许是消失在岸边长街某一个摊位的角落……
总之,不见了。
而姜芙蕖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
她趴在窗户上,身子陷在迷雾中,保持着那个寻找东西的动作很久,直到有敲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小姐,”
霍瑾声音沙哑,“我可以进来吗?”
姜芙蕖收了心神,外面太冷,她浑身都僵住了,“进来吧。”
霍瑾推门而入。
那瞬间,他看见小姐从窗口回过头,回头时,有发光的东西极快从小姐眼角掉落,不见了。
霍瑾心口揪紧。
但下一息,小姐就很快地笑开。
她提着裙子跑过来,站在他面前,仔仔细细地看。
“霍瑾,你知道阿宝在哪吗?”
霍瑾脸色微变,也涌起一股担忧,他摇头,“后来我一直没打听到阿宝的消息,小姐,你别担心,阿宝吉人自有天相,她会平安的。”
以往小姐出事,他和阿宝商量好,都是他先抱着小姐跑路,阿宝随后就到。
但这次,他们在北疆人生地不熟分散了,相聚时不知何年何月。
姜芙蕖一阵唏嘘,片刻间就调整好了心情。
她内心有种预感,阿宝一定活着,只要活着,就会相见。
没什么可伤心和害怕的。
看,她不是和霍瑾重逢了吗?
要回家的这一天,霍瑾重新回来了,阿宝也快了。
“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姜芙蕖道。
没有久别重逢的生疏与别扭,好像他和小姐天天在一起一样。
霍瑾垂眸,贪婪地望着小姐清澈漂亮的眼睛,声音很轻,“不会的。”
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你。
姜芙蕖勾唇点头,“那我们就一起回江南,你还做小姐的侍卫,就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他跪下来,像当初一样,“任凭小姐差遣。”
*
“但见一派水光,十分阴恶。所谓是:万里长洪水似倾,东流海岛若雷鸣,滔滔雪浪令人怕,客旅逢之谁不惊。”
王岭登上船,还没找到姜芙蕖,就听见说书先生的声音。
他听了两句,觉得不对劲,又听了两句,这不是……坏……书吗?
“姜芙蕖!”
妹妹胆子也太大了,这都敢听?
是他离开她身边太久,害她被教导成这样。
王岭恨自己,更恨铁不成钢。
“这里。”幽幽的丝毫不带着愧疚的声音回答他。
他咬着牙再叫了一次那女子的名字,姜芙蕖便推开舱门乖乖地无辜地望着王岭,“表哥,我就是解闷,这说书先生不也是你找来的,那我想听什么,就要听什么。”
“……”
“再说了,你要是没听过,你怎么听一句就知道了。哎呀呀,果然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而且说书先生都说了,不讲那些乌七八糟的只讲故事。表哥,你心黑,你看什么都是黑的。呸呸呸,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