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紧手里的烟,陈飞麟仰起头,盯着有些泛黄的天花板,眼神逐渐放空了。
之前他还不确定陈洛愉知道了多少,现在看来,也许当年的陈洛愉就不记得那个炉子为什么会没关火。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自己也承担了一切,再说什么都无法回到过去了。
吸一口烟,陈飞麟叹道:“不管错没错,的确是害死人了。”
陈洛愉用力摇头:“你别这样想,这是意外,谁都不想的!”
“还记不记得我给你写的信?”
他露出迷惘的表情,陈飞麟解释道:“就是结束我们关系的那封信,我在拘留所写给你的。”
“你都写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觉得那时候已经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得给你一个交代。”
陈飞麟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但他抽完一支烟后又点燃了第二支,持续的烟雾在陈洛愉眼前聚集又散去,如一片片稀薄得抓不住的云。
“我给你写完信就没再听说过你的消息,后来钟航来看过我一次,他说你出国了,以后会继续读医。”
把烟头掐灭在烟盒上,陈飞麟的嗓音像是被冬日的寒风刮过,听着有些沙哑:“那时候我以为你会过得挺好,因为你终于肯听我的话了。”
他的视线停在陈洛愉的左手背上,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直到陈洛愉忽然问他:“你这有没有纸和笔?”
他说没有,陈洛愉就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后打开备忘录的页面递过来:“你把那封信再写一遍。”
他不去碰手机,陈洛愉坚持道:“你再写一遍。”
“写了有什么意义?”他抬起头看眼前的人。
“有!”
“我想不起来信的内容了,你不写出来,我怎么知道你都跟我说过什么?”
陈飞麟道:“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陈洛愉忽然大声起来,拿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发抖,“对我来说没有过去,我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语气很激动,尽管是倔强地提着要求,眼神却近乎于恳求。
他固执地瞪着陈飞麟,一直到那个人终于肯接过手机。
当年的信很长,陈飞麟沉默良久才开始敲键盘。从【洛愉】这两个字开始,他删删写写,写写删删。
陈洛愉也盯着屏幕,情绪从紧张到渐渐平缓,再到一只手搭着桌面,把脸枕在手臂上。
他歪着脑袋打量陈飞麟的脸,看那个人在给他写信时的神态,想着那个人在拘留所里是不是也用这样的表情给他写分手信。
他记得陈飞麟的性格不会依赖人,也许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可供他依赖的环境,所有的事情到他面前都只能靠自己解决。
这样的陈飞麟让他觉得有担当,很有型,也很吸引人。可是对于他这种崇拜和迷恋,陈飞麟却觉得他只是因为没见过不同阶层的差距所以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