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韩征问:“应该送你去哪儿?”
司音将视线偏向一边车窗,说:“宾馆。”
手上忽的一凉,她低头去看,一瓶酸奶被塞到她手上。
韩征自窗面看到她眼睛,道:“对胃好,喝吧。”
一路再无话说。
宾馆门口,侍应生殷勤地拉开车门,司音礼貌点头,又跟车里的司机道谢。韩征跟着走下来,衬衫领带均已收拾齐整,走路生风。
司音瞥他一眼,道:“不用送了。”
韩征置若罔闻,走在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跟着进了塞满人的电梯,再出来走去空荡荡的通道上。
两个人的固执不分高下。
司音只好任由他跟着,直到来到自己房间,她转身,他停步,彼此毫无阻碍的互望。
司音说:“我到了,你可以走了。房里有人,就不请你进去了。”
韩征看了看那早就知道的门号,说:“不是你今天提到的裴医生吧?”
司音一笑:“是或不是,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韩征蹙着眉,问:“司音,难道我们之间,一定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吗?当初是你一定要走,为什么搞得好像是我做错了一样。”
司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翻包找房卡。匆忙间划上门的时候,韩征忽然抢过来一步抱住她,下颔抵住她肩窝,在耳边轻声喊她名字。
“……司音,我已经放下面子主动求和,你能不能别这样置我于千里,别赶我走?”
早已熟悉的温柔,此刻却成穿肠毒药,司音猛地转身过来狠狠推开他,抓紧手里的包砸向他厚实的前胸。
一时间,手机□□口红飞得到处都是。
方才一身整齐的韩征此刻狼狈不堪,颓然地靠在墙上,脸侧被包链划出一道短小的痕迹,渗出淡淡的红色。
司音也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她蹲下来哆哆嗦嗦地捡东西,摸到剩半包的女烟,拾起来点了一支。
她从不需要借助烟草来麻痹自己,她只是此刻……很不想见到他的样子。
许久,司音方才说:“韩征,咱们俩,算了吧。”
与过去,毫不相异的一句话。
韩征直愣愣盯着她,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司音,我到底应该怎么忘掉一个于我而言重如生命的人?”
司音喉部滑了滑,咽下口腔内泛起的苦涩,说:“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韩征摇头,说:“六年了,咱们已经分开六年了,这六年里我不是没有试过去忘记你,可每次努力都只是让你在我心里更鲜活一点。我告诫过自己不要来找你……可我真的做不到,在忘掉你这件事上,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