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说:“有几张得了,你是高翻,又不是厨子,吃饭有什么好拍的。你动作稍微快一点,我好准备下一场。”
韩征仍旧慢条斯理,拿对待学问的态度对待一餐早饭。
司音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催促:“快一点。”
韩征一本正经地拒绝:“我舍不得吃,所以每一口都要细品。”
“……”
穿衣服的时候,司音也挤了进来,韩征对着穿衣镜打领带,却看到她一双猫似的眼睛始终往他后背上瞄。
仿佛踟蹰再三,手里的相机举起又放下,如此反复几次,她这才没忍住地问:“你那背上的伤,是那次车祸留下来的吗?”
这时候再吊人胃口就不是什么明智之选了,韩征翻下挺括的领子,将领带整理到正中,转身看她道:“算是吧。”
司音的心当即一提。
韩征说:“当时撞得有点狠,人没熬住就晕过去了,哪晓得车子有火引到背上,被人抬出来的时候已经闻见肉味了。不过幸好发现及时,伤口不是很深,也没烧到脸,不然现在站在你面前,你恐怕要吓得哭着飞奔出去了。”
他越是故作轻松,越是让人觉得不安。
司音挣扎半天,这才蜷了蜷手,说:“对不起。”
韩征反而一怔,问:“你干嘛道歉?”
“不管如何,我不想你受伤。”
韩征笑:“是我自己决定要追过去,也是我自己开车不够小心,出了事情完全是我一人的错误,你向我道哪门子的歉。”
他神色一暗,声音小下去:“何况这些不过是身体上的伤痛,实在疼得狠了,让人打一针,也能消停上一会儿,比得上脑子里、心里的痛吗?”
司音脸上一片灰,韩征当然知道她那一天也并非过得称心如意。
两人的分开,最大的罪魁祸首乃是外力。
他们都是大家长式家庭的牺牲者,这不怪司音,也不怪他。
他真正不快的是为什么在几年之后的今天,他们之间还隔着如此高大的一座阻碍,她不愿翻过,也拒绝他伸出的援手。
他在她逃开前摸了摸她头,说:“算了,认识你以来,为你受的伤还少吗?不多这一件。”
谁能想到,这不过是随口而来的一句漂亮话,又会在这一天再次验证。
除了早上的一个插曲,这难得轻松的一天原本过得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