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很嘈杂厂房大厅因为怪人的话而安静了下来,除了夏孤寒外所有人脸上皆是一脸茫然之色,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
交出最漂亮的器官?
怎么交出最漂亮的器官?
把器官拿去干什么?
寂静中,也不知道是谁看到了表格上用红笔画的标记。
“为什么我的表格上有个红色的眼睛!”
这句话就像是水滴在沸油中,让厂房大厅瞬间炸开了锅。
“我也有!不过我是红嘴巴!”
“我也是红色的嘴巴!”
“手!我的是手!”
“我的是头发!”
“谁来告诉我这些标志到底什么意思?又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面?”
……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自己的表格上被打了标记,标记正好是自己最满意的部位,再联想怪人的话,真相是什么已经呼之欲出了。
惊恐的情绪像是会传染的,不知道谁先哭出声,不出几秒钟,哭声便在厂房大厅传染开了。有些人变得暴躁,面目狰狞地疯狂嘶吼。
怪人环视了一圈,将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嗤了一声,眼底浮现出似嘲笑又似悲哀的情绪,而后转身走进房间。
夏孤寒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说是房间,还不如说是用塑料板简单分隔出来的空间。这间房间不是很大,也非常简陋,除了摆了十张上下铺的铁架床之外,就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
房间的气味也不是很好闻,霉味中参杂着尿骚味,很是难以形容。
大半的铁架床上都有人,他们或躺或坐,面容憔悴,眼中一片麻木。从他们身上看不到一点儿希望。
怪人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有“生气”的人。
怪人步履蹒跚地走回自己的床位,听到身后传来拖得很散漫的脚步声,猛地转头看去,便对上一双桃花眼。
那双桃花眼惺忪慵懒,并没有怪人预想中的恐惧。
怪人盯着夏孤寒的眼睛看了许久,眼中有一瞬涌动着惊涛骇浪,不过最终都化作一声哂笑,似是自嘲,又漫着无尽的悲哀。
怪人的大小眼微微眯了眯,“你的眼睛很好看。”
“很多人这么说。”夏孤寒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
“可它是你的原罪啊。”怪人咯咯笑了一声,充满恶趣味地说道:“他们会盯上你的眼睛,会把它们从你的脸上挖下来,再给你换上一双难看的眼睛。”
夏孤寒无所谓地“哦”了一声。
“你不怕?”怪人的声音骤然拔高,大小眼死死地盯着夏孤寒,微哑的声音染着些许的狂躁,“你为什么不怕?你不仅会被挖了眼睛,还会被当成实验的小白鼠。他们会剖开你的肚子,挖出你的器官,最后任由你死在实验台上。哈哈哈哈哈,你死的时候,肚子还是剖开的,白花花血淋淋的肠子和内脏流了一地……”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夏孤寒的表情,想从夏孤寒的脸上看到诸如绝望、恐惧这类的情绪。只有这样,他才知道他还不是最绝望的一个,还有其他人同他一样,掉进地狱里,怎么都爬不出去。
夏孤寒始终没有露出怪人期待的表情,怪人越看越觉得夏孤寒是个怪人,于是恐吓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实在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怕吗?”
“你不受蛊虫控制?”夏孤寒直视怪人的眼睛,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