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试着推了下,见推不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左右咬破的是他的舌头,又不是自己的,待会儿疼的也不是她。她试着回应谢无度,二人亲得难舍难分,舌尖咬破的那点血在津涎交换之间,被吞咽殆尽。
谢无度缓缓退出谢慈的唇齿之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阖着眸子,静默不语。谢慈亦没好到哪里去,呼吸乱得不成样子,手指紧紧揪着谢无度的衣领。
谢无度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摩挲,睁开眼,想到方才她吞下了自己的血,眸色微动,热血微涌。仿佛是某种契约与羁绊,再难以磨灭。
谢慈靠在他肩上,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似的。她道:“我累了,想回家。”
“那便回家。”
“不想坐马车,要你背我。”谢慈笑吟吟开口,眸中闪过一丝兴致。
谢无度二话没说,蹲下来,将背留给她。谢慈跳上他的后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家咯。”
谢无度背着她往武宁王府的方向去,谢慈伏在他背上,想起先前的那些摊贩,支使常宁:“你去瞧瞧先前街上那些摊贩们可还在,若还有没卖完的,你全买下,叫他们回家去吧。”
常宁应了声,去了。
谢慈抬头看向头顶又大又圆的月亮,好像一轮玉盘,但瞧不见月上的嫦娥。她低头,拍了拍谢无度的肩,道:“驾!”
谢无度无奈地笑了笑,将人托得更稳了些,快步回府。
月光皎皎,一视同仁地洒向整个大地,天涯共此时。在这一刻,不论富贵或者是贫穷,所望见的月亮都是同样的圆满。哪怕是在皇城,也是望着这同一个月亮。
弘景帝坐在窗前,举着杯盏,对着这月亮有些感慨。月亮总是如此,不管人间悲喜,兀自亮着。幼时他生活凄惨,那时候望见的月亮,也是这样的圆,这样的亮。而如今他成了皇帝,这月亮依旧如此圆如此亮。
中秋是团圆的节日,但生在皇家,却始终不可能有真正的团圆。就说今夜,中秋夜宴,皇后身体不适,那些女人们似乎只是为了争宠。这团圆饭可一点都没意思。
最后,弘景帝留下了恭亲王,在夜宴后小酌。弘景帝说完这些,又说起宣麟侯意图谋反之事,“这皇位当真有这么大的诱惑力么?为何人人都处心积虑地想要呢。”
恭亲王听完弘景帝的感慨后笑道:“圣上这位置总是有许多人觊觎的,没办法。”
弘景帝笑问恭亲王:“王兄也想要么?”
恭亲王笑着摇头:“臣可不想要,臣更爱游历山水,不爱这些重担子。”
恭亲王回答得滴水不漏,心中却有些惊骇,拿不定主意,打量着弘景帝。他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自己么?难不成他看出了什么?可自己明明隐藏得很好,并未露出过任何马脚,就连那谢无度也不曾发觉。
只见弘景帝傻呵呵地乐着,似乎是喝多了:“王兄可真是豁达的人。”
恭亲王松了口气,继续说下去,“圣上也不必忧心,毕竟圣上有敛之辅佐。”
若有谢无度在,他始终找不到机会,得想个法子将他支出盛安。可弘景帝一向信任他……
听到敛之二字,弘景帝又笑了笑,“是啊,这些年多亏了敛之。”
恭亲王状似不经意道:“敛之这孩子的确是肱股之臣,只是圣上,敛之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作为,万一哪天有了不臣之心,岂非……是臣多言了,敛之忠心耿耿,怎会有不臣之心呢?”
弘景帝皱了皱眉,想到谢无度,他其实也常觉得,倘若这皇帝是敛之来当,或许比他当得要好得多。但敛之对他一向忠心耿耿,怎会有不臣之心呢?
“王兄想多了。”弘景帝挥了挥手,仰头饮尽杯中酒。
恭亲王笑着,也陪着喝了一杯。他本也只是想要种下一些怀疑的种子,弘景帝性格软弱,犹豫不决,只需要一点点的怀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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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卓死了,与宣麟侯有关,有宣麟侯与司马卓的信件往来为证。此乃通敌之罪,弘景帝大怒,命人将宣麟侯韩德起下了狱,抄了家。
但北齐五皇子死在大燕,此事还需要向北齐赔罪。北齐使团得知北齐五皇子死了,当即去信回了北齐,使团当即便撤回北齐,两国关系转瞬之间便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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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弘景帝心中又不安起来,当即将宣麟侯绑了,送去北齐,并命人向北齐皇帝赔礼道歉。北齐那边并未表明态度,但气氛仍旧紧张。
恭亲王趁此契机,向北齐皇帝去信一封,信中说,弘景帝于议和之事并不大赞同,请北齐皇帝助自己一臂之力,倘若自己夺权,日后必定与北齐修百年合盟,且许以丰厚奖励。信中更说,不愿与北齐修好之事,主要是大燕的武宁王一手促成,而恭亲王本人却认为两国修好,功在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