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听着有道理,可心里又不大自在,总觉得自己被忽悠住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罗天珵也不敢再得寸进尺,只是轻轻搂着甄妙,见她这一次没有反抗,心满意足的笑了。
甄妙僵硬的身子渐渐松软下来,似乎只是单纯的拥抱,她并不反感,甚至在这冬日里,还觉得温暖可靠起来。
“世子——”
“嗯?”
罗天珵似乎是把玩甄妙的头发上了瘾,不停的缠绕在自己手指上,然后起了玩心,与自己的头发一起打了个结。
甄妙没有发觉,自顾说道:“我发现太后不喜欢我。”
“是么?”罗天珵收了手放在甄妙手上,笑道,“你又不是金银珠宝,还能人见人爱不成?”
甄妙抽回手,看着他,正色道:“可我就是觉得有几分奇怪。”
“哪里奇怪?”
“大家都可以看出,太妃和太后关系很不错,既然公认我和太妃容貌相似,我很难想象一个人对着两张相似的容颜,会有那样截然不同的感受。毕竟我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不是?”
罗天珵心中一动,目光灼灼的望着甄妙:“你是说——”
甄妙轻轻咬了咬唇:“我只是凭感觉这么说的,不一定对,你不要太当真。我是觉得,只有爱屋及乌和恨屋及乌的道理,或许太后和太妃之间的关系,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皎皎。”罗天珵又握住甄妙的手。
“嗯?”
“既然觉得太后不喜欢你,以后我们少进宫就是了。至于宫里那些事,我们不要打听那么多。”
他的皎皎,真是比他想象的要聪明。
掌握了锦鳞卫暗卫和镇国公府的暗卫,一些上辈子不知道的事渐渐浮出了水面,他居然发觉前世赠他武功秘籍的那个人,是昭云长公主府上的!
而且他在北河围场失踪,昭云长公主派了不止一批人手过去。
他不可能相信是因为重喜县主和皎皎是手帕交,昭云长公主只是帮女儿忙那种荒谬的理由。
天子之家,实在是有太多说不清的秘辛古怪,后来连他都不敢再多查下去了,没想到皎皎的直觉这么准确。
一个人。前世今生怎么会有这样大的不同呢?
前世甄氏精明外露,可他冷眼看着,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而皎皎平日万般琐事不放在心上,却在要紧事上没有糊涂过。
有的时候,他真的怀疑她们是两个人,在同样的皮囊里藏着的,是专门为了拯救他而来的灵魂。
“罗大人——”马车外有声音传来,马车骤然停下。
甄妙身子一晃。头皮疼得忍不住叫了一声,低头一看,竟是因为两人头发结在了一起,当下脸就黑了。
罗天珵一脸尴尬:“我就是忍不住打了个结儿——”
甄妙猛抽嘴角:“马车上你把头发打结儿,你怎么不打自己啊?”
罗天珵……
“大人,您在里面吗?”
甄妙和罗天珵面面相觑。
“在。何事?”罗天珵咬着牙吐出这句话,迅速的解着头发,奈何越解越乱。
“衙署有急报,等着您回去处理。”那属下看着纹丝不动的车帘,心中暗叹,到底是上官。这份沉稳就不是他们能比的。
沉稳的某上官已经手忙脚乱了。
甄妙不紧不慢的看着,隐隐有些解气。这才从抽屉里的针线筐里取出一把剪刀递过去。
罗天珵接过去,卡擦一声就把头发剪下来了。
甄妙懵了:“世子,你剪我的头发做什么?”
罗天珵沉默一下,吐出三个字:“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