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扑哧笑了出声,嗔道:“您都这样说了,哪还有当讲不当讲,云舒听着呢。”
容嬷嬷笑瞥她一眼,眸光中有了一丝宠爱:“行商毕竟是低贱之事,传出去有碍名声,小姐如此聪慧,将来在夫家如何是好。”
云舒白了她一眼,多了几分随意,几分可爱,两人的关系也在瞬间显得亲密起来。
云舒撇了撇嘴,不满道:“容嬷嬷早有想法,何必考验云舒,我哪里有行商贾之事,明明是爹爹赏的嫁妆,自是要好好经营,至于将来嫁人如何,国法里有规定,女子的嫁妆婆家、娘家,任何人均不得沾手,只要将来生个儿子,手里有钱有粮,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容嬷嬷还不知道,云舒的医术也不差呢,只是针灸方面略有欠缺还在研究。”
容嬷嬷实实在在震惊到了,她来到锦溪阁这么久,竟没发现小姐在学医术,回想起,二的药房,外面种植的花草,所有一切都有了解释。小姐每日给三太太送药膳,小药房就算被人知道也不起眼,更何况又有谁想得到,堂堂侯府千金竟然会屈尊降贵去学医。
“容嬷嬷不觉得女子学医有伤风化吗?”云舒挺好奇,她故意告诉容嬷嬷这消息,不仅是为了以后方便行事,更是想看看她的态度。
容嬷嬷淡淡一笑:“三太太体弱,小姐长期榻前照顾,耳目渲染学得一身医术,当真孝心可嘉。”
云舒笑眯了眼,越看容嬷嬷越顺眼,乐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容嬷嬷脸色一板:“请小姐注意仪态。”
云舒瞪她一眼,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放在腿前。
容嬷嬷点点头,她最满意就是,只要云舒一端起架子,便有几分尊贵的气质,这可是一般大家千金,学都学不来的风华,仿佛天生便是如此,福了福身道:“小姐今儿也累了,老奴先行告退。”说着,便拿着纸张退了出去。
云舒缓了口气,回到卧房练了一会跆拳道,出了一身热汗,才觉得心情舒爽一点儿,今天发生的事儿太多,对她的冲击挺大,虽然拿到了卖身契,收服了容嬷嬷,可心中依旧觉得很压抑。
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云舒对着镜子微微一笑,从明天起,就当一个真正的大家千金,既然娘体弱多病,那就在病一些时日。老太太惹不起、二太太又同她有嫌隙,兰嬷嬷在暗她在明,既然如此,那她躲着总可以。
第二天一早,云舒便吩咐紫烟拿了一千两银票给杨氏送去。下午西侧小院就传来王氏旧疾复发的消息。
第三天,老大夫束手无策,只叮嘱三太太要静心休养。云舒伺候在她身旁,学规矩也暂停下来,容嬷嬷请假去了府外。
第四天正好是十五,齐国公夫人到访,云舒以要侍疾为由,没去请安,老太太身边儿的大丫头香兰,被送入端王府。
第五天云柏送来了温泉庄子的图纸,姐弟两关着房门商量了一下午,云柏甩开小斯,独自出府见了容嬷嬷。
第六天王氏的病情加重,周姨娘风光无限,老太太对静宁态度冷了下去。
第七天容嬷嬷回府。
第八天
第九天
如此过了半个月时间,王氏病情一天比一天沉重,最后向老太太请求去别院养病,老太太欣然应允,让她去安乐别院,云舒随侍在侧,当天晚上她便把锦溪阁整理了一通,该带的东西全部带走,心中颇为不舍,锦溪阁她花费了大把心血,也不知回来后能不能保持原样。
西侧小院书房内,这是顾元重回来后,云舒第一次进入这里。
“女儿给爹爹请安。”云舒盈盈拜下,形态有些憔悴。
顾元重看着女儿柔弱的身影,感觉有些内疚,这些年太忽略她了,看着她如此尽心尽力照顾王氏,说不感动,怎么也不可能,迟疑了一下,说道:“要不,我跟老太太说声,让夫人在府里养病,你们都是女子,别院地处偏远,为父放心不下”
云舒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不显,开玩笑,好不容易可以出府,岂能就这样被破坏,眼眶微微一红,该争取的利益还是要争取,说道:“爹爹心意女儿知道,可否请爹爹应允,让娘去温泉庄子养病,温泉养人,对身体好,老太太一心打发我们,您此时去说情,岂不是伤了情份。”
顾元重沉默,夫人身子本就不好,哪经得起舟车劳顿,城外明明就有别院,母亲却硬要她去安乐,顾元重叹了口气,实在有些愧对她们母女。
云舒凄婉一笑,淡淡的哀伤挂着精致的小脸上:“还要谢谢爹爹送给女儿的温泉庄子,若不然,我怕娘亲,娘亲”
云舒说着,便低声抽泣起来,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却是忍着极力不发出声音,顾元重心中一揪,越看云舒的模样越怜惜,浓浓的父爱瞬间膨胀:“为父知道你是好孩子,只是那温泉庄子还未收拾,你们母女住进去恐怕多有不便。”
云舒委屈地看了顾元重一眼,抽噎着说:“可是也比安乐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