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公子悦便带着姜江浩刻意给他准备的食材、吃食和食谱,连同他的随护以及从宫里讨来的宫三一起,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秦国的都城洛邑。
姜江浩听着送行的阿七回来说,公子悦眼眶泛红,临到出前都还在跟同样前来送行的残阳哭诉,说他不想离开秦国,不愿归赵!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姜江浩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暗自思量,这嬴政留着公子悦在身边一定不仅仅只当他是个宠臣,绝对会将他使在刀刃上。
若这次公子悦归赵后,能达到预期效果,将赵国政事独揽手中,怕是将来嬴政统一六国时,收服这赵国就犹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姜江浩半靠着一个巨型靠枕,身体半躺的歪在榻榻米上,接着又伸了个懒腰,对于阿七此刻眼眶的红肿他很有良心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昨日被那子悦说了一大通没良心之类的云云,他今日便让阿七赶去城门口相送。吃的用的都给他带走了,临了咱们这位非常感性的阿七又多愁善感的当着众人痛哭了一场,这样应该算够对得起那个招千人怨的公子悦了吧!
昨晚,在苏末秋再三的真诚挽留下,姜江浩最终仍是选择了漏夜出城,回到南郊的怡园来过夜。他暗自庆幸阿七拿出了大王亲自下的通行令,不然别你们都戒严了,他要如何能逃离那个苏末秋的魔爪。
想起苏末秋昨日那母老虎的架势,姜江浩一脸的小生怕怕。生怕那个苏末秋趁着夜里对他来个恶虎扑羊,那他的贞操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只母老虎了?!在这里他由衷的感谢嬴政在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已经赏给他的那块出城令牌。
今日晨起,姜江浩便让十三跟他简单说了一下目前海天盛筵的生意状况,听完后,姜江浩更是庆幸没有把分店开到赵国去,左右有嬴政在那里计划操持,他就不好再横插一脚,免得惹得一身腥。
再说了,十三也说了,嬴政没开一个分店都会给他分红,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在这郊外住着喝茶钓鱼晒太阳岂不美哉?!
听完阿七的汇报,姜江浩便做起了去后院儿钓鱼的打算。记得他之前还在这水塘里放生过几尾大鱼,如今正好给他试杆儿。
“阿七,走!姜大哥带你和十三去钓鱼!”
正在兴头上的姜江浩还没彻底起身,便听到阿七幽幽的传来了一句:“姜大哥好没良心!”
“啊?”
姜江浩停下起身的动作复又半靠回去。看着阿七一脸的悲愤,感到莫名的无语。接着便又迎来阿七的又一声控诉。
“姜大哥,因何公子悦离开了,你没有半分伤心?!”
“我因何要伤心?”
“因着一直以来公子悦对我们海天盛筵的帮助,还因着公子悦他压根儿就不想离开咱们秦国!姜大哥,你好没良心!”
说完,阿七便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看的姜江浩是一阵后悔。看来让阿七去送子悦着实是坏棋!
他明明知道阿七这人过于心软又异常敏感,原想着只是让阿七去给公子悦捧场做戏哭两嗓子,结果这孩子还真的将公子悦那几滴眼泪给当真了!
如今看着阿七着满脸泪珠子的小脸儿,姜江浩着实郁闷的不轻,要知道他吩咐十三去送人了,让公子悦唱唱独角戏总好过他还要收拾面前这个烂摊子。
“阿七,你先别哭,听姜大哥跟你说!”
话音刚落,便觉阿七目光灼灼地朝他看来,他只好继续好言相劝到:“孔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
才说了这么几句,面前的阿七就已经匆忙的擦掉眼泪,一脸好奇的问道:“姜大哥,是啥意思呀?”
看到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便把阿七的注意力换了个地方,姜江浩觉着当初死记硬背的那点儿孔孟之道还是能派上几分用场,不过鬼才知道他方才说的是啥意思,他只是信口胡诹,说出来有效便好,不过此番看来,效果显然出了预期。
看着阿七摆出一副预备不耻下问的阵势来,姜江浩的脑子也在高运作着,他必须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能打面前这个求知欲强的好奇宝宝。
“咳咳!”
姜江浩才刚咳个两声,阿七就已经飞的凉茶水递到了他的手边。姜江浩接过茶水喝了一小口后,突然灵光一闪,好了,他知道要如何打这个一根筋的阿七了。
“阿七,你知道公子悦此番回赵国是所为何事吗?”
阿七诚实地摇了摇头称不知,他也确实没看明白,为何送行之人都在朝着公子悦声声道着恭喜,他隐约觉得公子悦此番回去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好事,可是看着公子悦那满脸的伤悲,他又彻底被搅糊涂了,最终也不知道公子悦此番回赵国究竟是要干嘛?
“公子悦的王兄呜呼哀哉了,他又没有其他兄弟,现在赵国只有一个比你年岁还小的娃娃当着大王,所以才需要公子悦回去帮着料理国事,你懂吗?”
阿七听完后先是低着头思考了一阵,而后突然满面红光的抬起头,两眼炯炯的盯着姜江浩问道:“姜大哥的意思是,公子悦回去要做大官了,要遇上天大的好事了?”
姜江浩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毫无意外的听到阿七又问了一句:“那姜大哥,为什么公子悦还会哭呢?与你方才说的子曰又有什么关系呢?”
绕了一圈怎么又给绕回来了?
面对着这样的结果,姜江浩便只能再次语重心长地对着阿七轻声言道:“子曰的意思是,上天要将一个重任放在公子悦的肩膀上,想要让他肩负起这个重任,就必须要磨练他的意志让他英勇果敢,而后打磨他的身体让他强健起来,等一切都准备好了才能顺利迎接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