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吴晴脸上表现出的深情足以迷惑众人,但作为北国生育子女最多的荣亲王却并不这么认为。毕竟,在他眼中,一个女人是否值得让吴晴如此付出,还有待商榷。尤其是当吴晴的青梅竹马还坐在台上注视着他们时,荣亲王自然更不会轻易相信眼前所见。
“我无法接受你的解释。况且,即使你能保证我安全地离开此地,一旦我释放人质,我坚信少司命及其所属的钦天监部队将会立即赶到。所以,这无疑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罢了,你们是联合起来骗我。”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荣亲王手中的刀已微微触及李琴的颈项,因刀刃锐利无比,她的脖颈处已经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见到此景,吴晴先是尽力安抚荣亲王的情绪,使其稍作冷静,随后装作沉思模样,似乎在思索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承认,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实际上是,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地离开这里。当然,我所说的离开并非是让你冒着生命危险逃离,而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毫发无损地离去。”
荣亲王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但他还是示意吴晴继续说下去。
吴晴紧接着说道:“首先,你可以选择要一辆马车,等你上了马车之后,就一路朝着码头进发。到达码头后,立刻登上船只,通过水路前行,一直向着我国闽南水师的驻地前进。在此期间,我会将令牌交给你,有了它,你就能顺利进入南国海域,当你们抵达南国的海域后,北国的追兵自然就不敢再追赶了。那时,你便彻底安全了,可以放心地释放她。倘若你不愿意选择水路出行,那么我也会安排人为你的马车备足充足的水和干粮。然后由你的这位仆人驾驶马车,一路向南行进。我会以使团的名义为你签发通关文牒,确保你们顺利通过各个关卡。直到你们进入南国的国境,确认安全无虞后,你方可放人。对于我这样的安排,不知你是否感到满意呢?”
荣亲王心动了,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说得倒是挺好听的,不过本王还是不太相信。”
“哦?为何不信呢?”吴晴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荣亲王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这个俊逸非凡的年轻人,缓缓说道:“你是南国人,与我北国素无往来,又何必冒此风险来帮我一个北国的亲王呢?更何况,如今本王谋逆失败,已是戴罪之身,你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
吴晴微微一笑,手中折扇轻轻摇动,似乎并不在意荣亲王的质疑。他淡淡地答道:“亲王殿下此言差矣。首先,南国与北国虽分属两国,但天下子民皆为一家,又何来敌我之分?其次,在下之所以相助于您,并不是因为您的身份或者地位,而是看中了您的才能和志向。至于谋逆之事,成王败寇,古来如此,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说完,吴晴合上折扇,用手轻抚扇面,眼神坚定而自信地看着荣亲王。荣亲王心中暗自惊讶,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豁达通透,而且言辞犀利,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其实也正是因为你是一个谋反未遂的亲王,我刚刚说的话才更有可信度。你要知道,谋反可是大罪,而且你谋反之举针对的还是北国太后。虽然目前南国和北国已经达成了协议,双方正在友好交流、和平共处,但未来之事难以预料。也许在若干年之后,两国关系会发生变化,到那时我们南国可能就会将北国视为敌人。而你作为一个谋反未遂之人,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我们可以拉拢的对象。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谁能拒绝一个来自北国且孤立无援的亲王呢?更何况,这位亲王在北国地位尊崇,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处于权力之巅。至于我父亲,他可是吴道子!他掌控着南国的京畿处。咱俩心里都明白,在当今的战争中,最宝贵的既非粮草兵马,亦非武器装备,而是情报!而你——北国荣亲王,身为北国的高层人物,且不说其他方面,仅仅只是每年北国的粮草收入便足以令人咋舌了吧!而对于北国官场内部错综复杂的派系斗争更是如数家珍般熟悉无比吧!至于北国各个城池的布防情况以及北国皇宫的整体布局也都了然于胸吧!可以说,你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着的、活着的情报站啊!你觉得,像你这样身份显赫又掌握大量机密信息的重要人物,我京畿处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呢?毕竟,任何一个有眼光和谋略的势力或组织都会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所蕴含的价值和意义绝对是非同小可的。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我们都不可能会错过你这个宝贵的情报来源。”
吴晴的这一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深深地触动了荣亲王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少司命突然开口说道:“小吴大人,您这般行事恐怕有所不妥吧。”
此时的鹤远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心中暗自思忖着,小吴大人啊,这些事情您应该放在心底才是啊。竟然如此直白地当着北国少司命的面说出来,况且周围还有这么多官兵在场?这岂不是当众打北国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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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合适。唯有如此,方为上策。”吴晴毫不退缩,紧接着说道:“少司命,我所使用的乃是堂堂正正之阳谋,即便我不言明,以您的聪慧也定然能够洞悉其中原委,因此既然我当面讲出,也可算作是先以礼相待了。”
少司命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满情绪。
“你何来的这般自信?难道就不怕我命令手下众人一拥而上,全然不顾这位李琴姑娘的生死安危,直接将荣亲王斩杀于此吗?”
吴晴将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番后,说道:“此地乃是你的势力范围,自然一切皆由你来作主。然而,以常理度之,你应当不会采取如此鲁莽之举。毕竟,若在此刻当着南国使团正使的面,贸然发动袭击,势必会致使南国使团的人质惨遭不幸。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将会对南国的国威造成何等严重的影响啊!”
与此同时,少司命毫不示弱地直视着吴晴,义正言辞地说道:“南国使团竟然如此大胆妄为,公然招安我国的叛逆之臣,简直是对我北国国威的极端蔑视!鹤主使,难道这就是你们南国使团所展现出的态度吗?!”
少司命的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鹤远的心上。他额头上的汗水如泉涌般顺着鬓角滑落,瞬间浸湿了衣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鹤远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得顺手拿起衣袖,擦拭着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水,试图以此来缓解当下无比尴尬的局面。
还没等鹤远想好怎么回复,吴晴便抢先一步开口说道:“少司命,你这话可真是太见外啦!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咱们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拯救生命嘛!倘若咱们真有什么坏心思,大可不必把这些话讲出来呀!既然敢当面对着您这位少司命坦诚相告,那肯定就是为了救人啊!任谁都会坚信,我们南国使团绝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行事啊!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少司命大人?”
少司命有些吃瘪。
就像吴晴之前说的,这是一个阳谋。
好一个阳谋。
而此刻,荣亲王似乎察觉到自己被忽视了,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悦之情。要知道,他可是这场挟持人质事件中的主角啊!
“二位,你们可有说完?”荣亲王的话语中明显流露出不满情绪。
“我对你们的争论毫无兴趣。”说完,他挟持着李琴朝着正门的方向缓缓后退。
抵达正门前,荣亲王责令少司命将大门敞开。
少司命只得遵命行事。
门开之后,荣亲王生怕有人会趁其不备从背后偷袭射箭,于是整个人紧贴着城墙移动。尽管这一系列动作略显滑稽可笑,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十分小心翼翼。
荣亲王贪婪地深呼吸一口,仿佛感受到了那久违的自由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