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糖或锭剂。
“天气很好,是吧?”他对我说。
“啊,是的……”
我透过车窗向外望着,竭力想辨认出我们正在经过的这条路,可是因为没有雪,这条路的样子跟以前就完全不同了。阳光照射在枞树上,照射在草地上,马路上方的树木形成了穹形的树冠,所有这些彼此不同的绿色使我感到很惊奇。
“我已经认不出来了,”我对出租汽车司说。
“您以前来过这里?”
“来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正下着大雪……”
“下着雪,景色就是另一副样子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形的小金属盒,一边递绐我,一边说:
“您要不要来一粒‘瓦尔达①’?”
________________
①一种薄荷糖的牌子。
“谢谢。”
他自己也撮了一粒。
“一星期前我戒了烟……我的医生嘱咐我含点‘瓦尔达’……您,您抽烟吗?”
“我也戒了……请问……您是麦热夫人吗?”
“是的,先生。”
“我在麦热夫认识一些人……我很想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比方说,我认识一个人他叫博布·贝松……”
他减慢车速,掉过头来,对我说:
“就是那个罗贝尔,那个滑雪教练吗?”
“是啊。”
他摇了摇头。
“我跟他同过学。”
“他现在怎样了?”
“他死了。几年以前,他在一次降下滑雪时摔死了。”
“啊……”
“他本来是可以滑得很好的……但是……您认识他吗?”
“不很熟悉。”
“罗贝尔早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得意忘形了,由于他的那些主顾……”
他打开金属盒,吞下一粒“瓦尔达”。
“他在下滑时……,当场摔死了……”
一辆大客车跟在我们的后面,相距只有二十米。这是一辆天蓝色的汽车。
“他同一个俄国人关系很好,不是吗?”我问。
“一个俄国人?贝松,同一个俄国人要好?”
他不懂我想说什么。
“您知道,贝松可是个不足挂齿的家伙……他的品行不好……”
我知道他谈不出更多有关贝松的情况了。
“您知道在麦热夫有幢叫做‘南方十字架’的山区木屋吗?”
“‘南方十字架’?……过去有很多木屋都叫这个名字……”
他又把装着“瓦尔达”的盒子递给我。我拿了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