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朝围观的街坊们一拱手,大声说道:“街坊们,同知大人请我去议事,大家不用担心李家的生意!大家散了吧!”说完这句,李植才对陈七寿说道:“陈老爹带路,我随你去便是了!”
陈七寿这才放心下来,赶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李植往清军厅走去。
五个差役一脸的尴尬,跟着李植走在后面。胥吏在前差役在后,倒把李植弄得前呼后拥。
清军厅衙门在城北。那衙门比巡抚衙门小一点,不过也是十分的破败。
进了衙门,陈七寿带着李植走进三堂,天津清军厅同知陆化林已经坐在堂上等待。那陆化林四、五十岁,一张方脸,下巴上光溜溜的没有胡须,穿着一身正五品官服,正坐在堂屋主位上。
李植走进堂屋,那陆化林就站了起来迎客。李植正要行跪礼,却听到陆化林已经喊道:“免礼!”
李植愣了愣,暗道这巡抚的打招呼就是好用,自己的跪礼都免了。李植看了看陆化林,唱道:“小民李植见过同知大人。”
陆化林点头,大声说道:“坐,李植,坐!”
两人坐下,便有小厮端上了茶水。李植暗道进了衙门还有茶喝,这待遇不差啊。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听到同知直奔主题说道:“李植,你与陆化荣的纠纷一事,本官已经听闻!”
顿了顿,陆化林又笑着问道:“李植,你和巡抚很熟啊?”
李植笑了笑,知道这陆化林是想打听自己和巡抚的关系。只有弄清楚自己和巡抚关系的深浅,他才知道如何断案。如果自己和巡抚关系密切,他断案子就会更偏向自己。
想了想,李植撒谎说道:“是亲戚。”
李植前后送了三千两银子给天津巡抚,料想贺世寿也会格外关照自己。就算自己冒充贺世寿的亲戚,贺世寿知道了也不会怪罪自己。反过来说,如果李植说和贺世寿没有亲属关系,别人就要怀疑贺世寿受贿了,传出去对贺世寿风评反而不好。
“是。。。亲戚啊!什么亲戚?”
李植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摁着茶杯喝茶。
陆化林见李植不回答,只能琢磨着李植的上一句话,猜测李植大概是贺世寿的表亲。想了想,他已经有了主意,大声说道:“李公子,你受惊了!本官决定严惩到你家织坊寻事的十个刁民事主,每人重打四十大板!你觉得如何?”
陆化林相信李植是贺世寿的亲属,更加看重李植,已经不着痕迹地改口叫李植为李公子了。而事情,也从民事纠纷变成了刁民闹事,说辞对李植更加有利了。
不过他有心庇护弟弟,倒是把陆化荣排在外面了,只罚闹事的泼皮无赖。
李植想了想,问道:“陆化荣呢?”
陆化林听到李植询问,正色说道:“本官已经查明,陆化荣和此事并无瓜葛,纯粹是他的家丁眼红你的生意意图勒索,伙同泼皮无赖上门闹事。陆化荣一介商人无力约束手下,并无大罪。”顿了顿,陆化林又说道:“当然了,无力约束家丁,也有问题,本官是他长兄,定会教育他一番。”
第四十八章 商量买官
李植想了想,还是问道:“陆化荣无罪么?”
见李植反复追问,陆化林有些不高兴,说道:“本官反复审过,却是无干的!”
李植见自己反复提问都被搪塞,知道这个陆化林是肯定不会惩罚亲弟弟了。他将无赖泼皮和陆家家丁打板子,便是给自己一个交待了。既然巡抚打过招呼陆化林还是这么处理,李植一介平民,也不敢强求。
“同知大人如此处理,在下是认可的。”
“好!差人已经把事主押在班房,我这就去大堂断案,李公子去看吧!”
李植进了大堂,看到陆化荣的十个家丁已经跪在了地上,神色张皇。大堂两边站满了手持水火棒的衙役,陆化荣站在一边,一脸忿恨地看着李植,似乎并不服李植。
这个官商嚣张惯了,脑子显然没有他哥哥好用。
有巡抚撑腰,清军厅的人给足了李植面子。李植被衙役引导站在原告位置,也不用跪,就站着等待同知升堂。
大堂的门是开着的,不过衙门的大门关着,大概同知大人也知道自己案子断得没道理,并不想让百姓们围观这次办案。
伴着一声升堂的喝叫声,同知陆化林从后堂走了进来,入座后他一拍惊堂木,两班衙役便以水火棒柱地大声喊道:“噢!”
那情景十分威严,把地上的十个陆家家丁和无赖吓得神色慌张。
陆化林坐在官位上,又一拍惊堂木,朝地上的陆家家丁问道:“陆九等十人!尔等屑小觊觎李家产业,聚众闹事敲诈李家家主。此事原告已经申诉清楚,事已查明,纯粹乃尔等自发并无二主,尔等可认罪?”
陆化林一句话就结案了,把陆化荣排除在外不需要负责任。
地上的家丁和无赖们早已经被打过招呼,此时一起喊道:“我等甘愿伏法认罪!”
见家丁和无赖们服从指挥,陆化林脸上一喜,大喊:“此事原委已经查明,被告业已认罪,无需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