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则仁点了点头,随于宣晋到了于家柴房里。于宣晋支走了家人仆人,亲手用火折子点燃了一颗火龙弹。只听到轰的一声,火光四射,那火龙弹把于家的柴房炸得一震,竟把屋顶炸飞了一块。
看到火龙弹的效果,杜则仁脸上有些喜色,点了点头。
于宣晋说道:“杜兵备,李植的盔甲再好,士兵再多,被这四十颗火龙弹轰炸之下,还能有命?李植一死,李家灰飞烟灭,谁会来追查我们?”
杜则仁哈哈笑了笑,拍了拍于宣晋的肩膀,说道:“好!我们干了,炸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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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七日,苏州虎丘,复社的精英荟萃一堂。
复社是江南的一个大文社,由苏州太仓的张溥、张采二人组织。复社虽然名为文社,实际上却是江南的一个“在野党”。社内有读书人几万,财力人力惊人。复社甚至能够控制科举,直接决定读书人是否通过科举考试。
每次复社集会都攻击“丑类”,颂扬“清正”,甚至要影响朝政。复社领袖张溥、张采二人曾写檄文驱逐魏忠贤余党周秉谦,又令门人写文驱逐当地司理周之夔,权势甚至超过一般的地方官员,可谓江南衣冠之首。
复社领袖张溥在去年年底筹措二十万两白银,贿赂朝中机要人物,帮助托病还乡的周延儒成为首辅。此时已是崇祯十四年四月底,在张溥的活动下朝廷已经下旨启用周延儒,只是周延儒还没有到京城上任。
张溥一个在野党领袖,靠贿赂扶持出一个内阁首辅,可见其影响力和手腕。周延儒复官为首辅,是复社的一个大胜利,也让复社在江南的影响力更盛。
这一天,复社的领袖集于苏州虎丘,却不是为了遥执朝政,而是为了天津的事情。
虎丘的剑池边,复社三十多个领袖席地而坐,对天津的事情慷慨陈词。
复社领袖之一的张采站起来说道:“李贼抽田赋于士绅,这是国朝五十年来未有之事。倘若士绅要纳田赋,那还算什么士绅?那些投献的小民,岂不是一朝全散去?国朝以读书人治天下,李贼却反其道而行之,将田赋之毒加诸士绅,这是要让天下士绅家破人亡!”
张采的话,引起复社领袖们的一片叫好声。
陈子龙站起来说道:“若百姓不知道尊重士绅,不懂得敬重秩序,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这样的情景,便是比亡了国还要可怕!我等读书人,决不允许这样的世道改变!”
陈子龙的话,又引起了一众读书人的叫好。
张溥站了起来,说道:“李贼以为他手上有两万精兵,就可以将田赋加诸于士绅。却不知道和天下士人作对,他会撞得头破血流!”
“李贼靠产业起家。我张溥今日以复社之名,号召天下商家停止一切和李贼有关的商业。再不卖一件商品给李贼,也再不准买李贼的一件商品!”
“三个月之内,我复社就要让李贼破产!让李贼的士兵无饷可拿,让李植无兵可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天高地厚
襄阳府南漳县的山区中,襄阳府知府尤名贵带着五十名衙役,在山区的崎岖小道上乘马骑行,往一处小碱面矿走去。
尤名贵身边的一个幕僚骑在马上,摇头说道:“襄阳城北,有大小碱面矿三十四家,大小各异。大矿动辄矿工几十人,每月产碱面数万斤。小矿矿工几人,每月产碱面几千斤。这些碱面,大多经水路进长江运往扬州,然后换漕船经大运河输往天津卖给李植。近年来,因为李植的订单扩大,这些矿产屡有扩容,雇佣的矿工更多。”
襄阳知府尤名贵骑在马上,拱手朝苏州方向拱手说道:“此番李贼向天津士绅强征田赋,天下士林震怒。幸有苏州张天如挺身而出,以复社之名号令天下封杀李贼,断李贼作坊的进料和产出。襄阳出产碱面,近年来这些碱面几乎全部被李贼买下,我等不能放任这些矿产为李贼所用。”
尤名贵旁边,南漳县的县令拱手说道:“知府大人冲锋陷阵,为天下士人出力,我等佩服!”
尤名贵正色说道:“若让李贼得手,则天下的规矩要大坏,我等士绅无容身之处也。此等关键时刻,我等不能缄默坐视。我们要让李贼知道,这天下是士绅的!”
南漳县知县拱手说道:“知府大人高义!”
一行人在山路上行走,渐渐走到了一个小碱面矿的门口。
这是个小矿,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矿工都下井了,只看到一个矿工推着手推车往矿道里走。五十个衙役冲进矿区,一脚踢翻了那个矿工的手推车,大声吼道:“知府大人来封矿了!把矿主矿工都叫出来!”
那个矿工见这边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凶勐,一脸的惶恐,撒腿往矿道里跑去。过了一会,满脸污黑的矿主带着七个矿工从矿道里走了出来。这九个矿工、矿主是一家人,此时听说知府来封矿,一个个满脸的惶恐。
九个人走到身穿官袍的知府面前,噗通噗通就全跪下了。
“知府大人,我们一家人靠这碱面矿过日子,封了矿我们就要饿死了!”
一个满脸皱纹,头上包着头巾的中年妇女跪在矿主的身后,喊道:“知府大人,我们小民就靠这一个矿井养活家中小儿,断矿一个月,我就没钱买粮喂养家中小儿了!”
知府尤名贵厉声喝道:“尔等挖掘碱面资助天津李植,祸害天下士绅,论罪当死,还敢狡辩?来人,把矿主给我拿下!”
几个虎狼般的衙役冲了上去,几下就把目瞪口呆的矿主绑了起来。那矿主有些急了,大声喊道:“我等小民辛苦挖掘碱面矿,每个月都孝敬县里的差爷,有什么罪?为什么抓我?”
几个操水火棒的衙役冲上去,对着这个矿主的脑袋一顿勐敲,顿时就把矿主的脑袋打得头破血流。
那个妇女勐地冲了上去,抓着矿主的手喊道:“不行,你不能把我家男人抓去。你们要把他打死啊?”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