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许动,纪检组检查!”
纪检组官员们推开错愕的李家门仆,打开了李家的大门。崔昌武站在门前看了看门内的环境,一甩袖子走进了李臻品的宅邸。
李臻品正在房中补觉,却突然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这几天他时刻担心李植把他杀了,晚上惊得睡不着,也没有了和小妾调笑的心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清晨他都能睡着,因此此时正是他最宝贵的睡眠时间。
今天放假休息,上午不用去工程组报道,本来更是李臻品难得的补觉机会。
听到外面纪检组的声音,李臻品恼怒地爬了起来,骂道:“天杀的崔昌武。”
纪检组在李植的体系中是很特殊的存在,可以随时检查巡抚、总兵以下的官员,可以说权力极大。当然,这是纸面上的权力,实际上纪检组的人也是怕得罪人的。崔昌武之前就不想牵扯进李家人的案子,因为在李植的体系内李家人势力实在太大。
不过如今崔昌武想通了。
让崔昌武改变立场的是姐姐崔合。
李植只有崔合一个妻子,国公夫人崔合在李植体系中地位极高。李植百年之后的国公之位必然是李欢的,崔昌武是李欢的亲舅舅,到时候必然是手握重权。只要李植的势力不垮,这就是接下去必然的结果。
更何况崔合昨天已经直接开口,答应将来荫庇提拔崔家子弟。
有了这个保证,崔昌武就有动力以身犯险,和李臻品、李有盛扳一扳手腕。因为这个得罪所有李家人,崔昌武也在所不惜。
津国公现在之所以没有对李有盛和李臻品动狠手,是因为还在怀疑,担心是有人离间李家。
扳倒李有盛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搜集蛛丝马迹,让津国公相信厂房垮塌案的罪魁祸首是李臻品,让津国公相信其后的杀人灭口是李有盛的一手策划。也许李有盛老谋深算,已经抹去了所有的直接证据。但崔昌武不需要铁证,只需要能让李植相信的旁证即可。
毕竟韩金信已经向李植汇报过李臻品的败类行径,津国公对李臻品已经十分怀疑。而厂房垮塌后的杀人灭口,也极像是李有盛所为。
也许是李家家丁的一句供词,也许是李臻品家中的巨款。所谓捕风捉影,只要能让李植下决心杀了李臻品即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崔昌武相信自己能搞到这样的材料。
崔昌武是个谋而后动的性子,既然他发动了,他就不准备善了。
“纪检组检查,所有人不许动。”
纪检组的官员们都是崔昌武亲自选出的鹰犬,此时气势极为肃杀。一进李家宅邸就直接往内院走,直奔李臻品的正屋而去。甚至在李家的后门崔昌武也埋伏了二十个人手,防的就是李臻品试图逃窜。
不过李臻品没有逃,李臻品看到纪检组的人敢抓他,在屋子里大发雷霆。
李臻品屋里的暖炉烧得整间屋子恍如春天,他身上只穿着一间贴身的中衣,被纪检组的官员包围在中间,显得有些狼狈。不过他却是气急了,冲着包围他的鹰犬们大吼大叫。
“你们敢抓我?我是李家族长李有盛的孙子!”
“我崇祯七年就跟着津国公打天下,你们这些喽敢动我?”
看到崔昌武走进自己的卧室,李臻品气急败坏,指着崔昌武说道:“崔昌武,你有什么证据抓我?我只是工程部的副官,厂房垮塌一事与我无关!”
崔昌武淡淡说道:“巡抚、总兵以下,本官可以依情况审查。李臻品你只是一个副总管,我当然可以带你去做检查。”顿了顿,崔昌武说道:“实际上,我看你是要在纪检组住一段时间了,你最好还是带上一些换洗的衣服吧。”
听到崔昌武的话,李臻品愣了愣。
他随即更加愤怒起来,大声说道:“崔昌武,你好大的胆子!崇祯七年我就跟着津国公干了!你那时候还是一个蒙童,在家里读腐儒的书!”
崔昌武喝问道:“李臻品,你一个副总管,月钱不过二十两,如何有钱买千金姬,骑千里驹?”
李臻品冷哼一声,说道:“说话要讲证据,崔昌武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的小妾是三十两银子从江南买来的,何来的千金姬?至于我的坐骑,也不过是稍好的马,我的月钱足够买这样的货色!”
崔昌武见李臻品死不悔改,还在强词夺理,一挥手说道:“拿下!带回去细细审问!”
看到四个纪检组官员上来拿自己,李臻品怒火中烧,狠狠推开了其中一人,把那人推倒了几米之外。
“你们敢拿我?我是李家的元老!”
崔昌武脸上一横,下令道:“控制住!”
纪检组的官员们听到这话愣了愣,看了看崔昌武。
他们虽然是崔昌武选出的精干人员,可也知道李臻品的爷爷李有盛极有影响力,更知道这次上门拿人毫无证据。一旦用力太猛,极有可能引起李家人的反攻。
看到李臻品受难,李家的几个家丁们拿着钢刀从后院冲了出来。不过纪检组的人毫不客气,拔出了手铳对准了这些家丁。只要李臻品的家丁一动手,崔昌武就毫不介意大开杀戒。
津国公规定,纪检组有权审问巡抚总兵以下的百官。武力抗拒者,视同谋反。如果李臻品的家丁动手,崔昌武就不需要再去费力审查李臻品的贪腐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