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种人要包抄他们的南翼。
他们小看黄种人了。黄种人不但明白战列线,而且更明白怎么对付欧洲人的战列线。
此时海上刮的是南风,阿德尔伯特的三十九条战列舰往南方开是逆风,航速最多也就是五六节,也就是铁甲舰的一半。此前阿德尔伯特把队形拉得太长,此时铁甲舰冲到南面去群殴前排战列舰,后面的战列舰根本追不上铁甲舰的速度。
加斯科因仿佛已经看到了战争的结局,有些站不稳了。他扶着尾楼上面的木质栏杆,不断地擦着头上的汗水,也不知道那些是冷汗还是热出来的汗。
阿德尔伯特大胜吼道:“前排的战列舰调头,后排的战列舰全速追上去!”
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很快,战争就就变成了四十条铁甲舰在南边围攻欧洲人战列线最南端的三条战列舰。
李植的舰队后发制人,毫不留情地抢到了t字横位。
这完全是蒸汽轮船利用机动能力对木质帆船的欺霸。这是十九世纪的技术对十七世纪技术的碾压。
六百门二十四磅线膛炮被推出炮位,铅壳钢芯的开花弹被装进了新式火炮的炮膛中。炮手们熟练的完成了一系列动作,将炮口对准了拼命往北面撤退的三艘战列舰。
吕虎满脸笑容,高举着他的右手。
他猛地往下一挥手。
站在甲板舱口的大副朝火炮甲板上的炮兵们大声吼道:
“开火!”
第八百一十二章 爆炸
欧洲人在战舰上装备的都是加农炮,这种火炮身管更短,有效射程往往只有六、七百米。换句话说,超过一里,加农炮的准头就基本上丧失了,威力也会大大地下降。
欧洲海军之所以装备这种短射程的火炮,是因为海上海浪起伏十分颠簸,船只一直处于摇动状态。一千米以外的射击准头是很低的。而且欧洲的战舰船壳越做越厚,火炮在远处开火根本没法对乌龟壳一样的战列舰装甲造成有效杀伤。
所以一般的炮战都发生在五百米到三百米的距离上。
但李植装备了线膛炮,射击精度大大地提高了。即便是在更远的地方开炮,铁甲舰的火炮也能获得有效的命中率。
距离七百米,四十艘铁甲舰的六百门火炮侧舷火炮喷出了火舌,将致命的铅壳钢芯锥形弹射向了最南端的三艘敌舰。
六百颗炮弹像是六百道闪电,在海面上笔直划过,砸向英荷舰队的战列舰。
颠簸的海浪中,炮手的命中率远不如地面上的射击,最后只有一成的炮弹命中敌舰。但即便是只有六、七十颗钢芯开花弹命中,也对英荷联合舰队形成了毁灭性的杀伤。
圆形的滑膛炮炮弹是很难炸开船壳的,在欧洲的海战中,战列舰往往中了上百炮还能继续战斗。即便是三十磅的滑膛重炮在一里距离上轰炸战列舰的船壳,往往也只是震裂船壳的一部分,在船壳内部激溅出一些碎木片。
对于只能使用球形炮弹的滑膛炮来说,想击穿战列舰的船壳,尤其是水线附件的船壳,那需要更重的火炮在更近的距离上猛轰。
所以实际上欧洲的战列舰炮战中被击沉的舰船数量很少。1665年的洛斯托夫特海战英国派出一百零七艘战列舰参战,打了整整一天的炮战,最后只被击沉了一艘战列舰。
不过碰到了李植的钢芯开花弹,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十九世纪的技术面前,硬木船壳像是纸片一样脆弱。尖锐的锥形弹和圆形滑膛炮炮弹在破甲能力上有本质不同。钢芯的锥形弹极速旋转,和球形炮弹比起来,就好比用电钻钻墙和用钢珠往墙上砸的区别一样。毫无疑问,电钻可以轻松破开钢珠无能无力的坚墙。
锥形钢芯弹高速旋转,毫不留情地破开了欧洲战列舰几十厘米厚的硬木船壳。
锥形弹射入船壳后去势不减,在船身中横冲直撞,不知道砸死了多少倒霉的水手,撞碎了几层脆弱的甲板。
然后,二十多斤的开花弹爆炸了。
此时李植的火炮引信已经得到改良,开花弹射入战舰后只沉默了一秒左右,就全部引爆了。
开花弹中装载的炸药不是黑火药,而是威力更猛的硝化棉,这让开花弹的破坏力成倍增加。剧烈爆炸迸射出的灼热冲击波像是暴风雨一样扫过附近的空间。冲击波遇到的所有一切人,无论是欧洲水手、水兵还是炮兵,都会被毫不留情地立即震死,烧焦。
若是离爆炸点太近,整个身体都会被冲击波震碎,变成碎肢和碎肉,随着冲击波洒出去。
即便是沉重的滑膛炮,在硝化棉迸射出的冲击波面前都会被震离跑位,像是铅球一样在甲板上滑动。
一些落在船壳附近的开花弹,更是直接炸碎了几十厘米厚的船壳,在船身上炸出一、两米宽的大洞。纷飞的木头碎片和红色的火焰一起从炸出了洞里喷了出来,向海面上方溅射,看上去就像是战列舰身上开出了花朵一样,十分好看。
和冲击波同时迸射出来是死神般的碎钢渣,这些尖锐的钢渣此时比飞镖飞得更快。不少离爆炸点较远的欧洲水手躲过了爆炸的冲击波,却没能躲过这些钢渣,被这些尖锐物毫不留情地破开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