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说出了这样的狠话,如果李植真的想做权臣控制朝纲,那绝不会放过王承恩。王承恩是朱由检一手从信王府中带出来的亲信,朱由检岂能看着他说出这样自杀一般的言语?
然而王承恩话已出口,水已泼出。
朱由检看着地上的王承恩,闭上了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睁开眼睛,朱由检看向李植,问道:“齐王以为,该如何处理这在朝堂上挥舞拳头的几个大臣呢?”
朱由检听李植说“如此操作大为不妥”,以为李植无疑是要结好文官了。他此时已经不奢望李植杀这七人,所以不再说七人威胁自己这个天子,而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七人要打张光航。
李植再不济,也比江北军的史可法强吧?自己这些年和李植君臣相处甚为融洽,李植至少也要给自己这个天子留点颜面?至少要将这大逆不道的七人降职处理吧?
李植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王承恩,说道:“圣上误会臣了。”
“臣的意思,不是不处理这七人,而是要处理的,不该只是这七人!”
“臣的意思,是说不该只杀这七人。依臣看来,满朝文武,京城中私通江北军史可法的一千一百六十一名文官武将,皆可杀。”
听到李植的话,地上的王承恩猛地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盯着李植。
朱由检像是听到一声惊雷,轰一下被震呆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将手上的压书石哐当一声掉在了桌上。
他的身子僵在那里,怔怔地盯着李植,好久都反应不过来。
“一千…一千?…要杀一千一百六十一名官员?”
第九百六十九章 失望
李植正色说道:“圣上,这一千一百六十一人个个该死,圣上看了他们私通江北军的信件就明白了。”
朱由检问道:“私通江北军?信件?”
李植说道:“臣已经将五大箱官员私通江北军的信件运至午门之外,请圣上派人搬进来阅览。”
朱由检愣了一会儿,挥手说道:“速速派人去取来!”
几十个番子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五个沉重的大箱子就被搬到了乾清宫中。
“圣上,这里面有一千八百三十七名京城官员给江北军写的信,有的是写给史可法的,有的是写给吴三桂的,有的是写给其他江北军官员的。按照臣的统计,其中有三百一十七名写信人论罪可降职,三百五十九人论罪可贬为庶人,一千一百六十一人论罪该斩!”
朱由检站了起来,走到那五个大箱子旁边,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信纸,头皮有些发麻。
从箱子里拿出一封信,他打开信纸看了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看着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无怪小曹将军湖广大败,原来朝中满是奸细矣。”
李植挥手说道:“圣上,这些朝中要员趁京营新军和江北军决战之际,将京营的装备、人员、战术、将帅布置全数泄露给史可法和吴三桂。”
“小曹将军之败,正是因为这些无耻官僚的出卖。”
顿了顿,李植又说道:“朝堂上的官员更把陕西、山西、北直隶和京城的虚实全部告之了江北军。所以史可法才这么肆无忌惮地一路北上,收拢叛军,围攻京城。”
“史可法在信中封官许愿,给予京城的官员各种承诺。而官员们则各种感恩戴德,仿佛史可法不是叛军首领,而是大明的皇帝。不少官员甚至许诺要赚开京城的城门,迎江北军入城。”
“若不是小曹将军生前练出的京营士兵忠勇尽责,若不是虎贲军赶来的及时,恐怕京城早已被这些奸佞卖给江北军了。”
朱由检又取出一封信件,仔细看了看。信中前面说的是北京城各城门的守备虚实,兵力布置,后面则是催促江北军速速北上,“改乾坤之絮乱,正绝户之恶法。匡士人之天下,立贤德之君皇!”
最后一句,已经**裸地说要废掉朱由检了。
看了看信件的落款人,朱由检脸上一白:“原来刑部尚书也叛了。”
将书信放在书案上,朱由检双手微微发抖,又打开了其他几封信件,最后他脸上变得雪白一片,站在箱子边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