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牧易那三道天雷消耗尽了头顶阴云中的力量,还是因为升腾起的那漫天血色以及杀机,将头顶的阴云冲散掉,至少在大战结束以后,不但没有一滴雨落下来,反倒太阳重新露了出来。
西集岗一战,也正如牧易猜测的那般,疯狂的传播了出去,至少等牧易跟大奴进入开封府的时候,一路上,没有人敢有任何的阻拦。
城门口处,明明贴着牧易跟大奴的画像,可是那些守城的兵丁却偏偏目不斜视,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任由牧易跟大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而一路上,除了普通人惊叹大奴的巨大以外,那些提前知道消息的江湖人,纷纷以一种敬畏的目光望着牧易。
八方堂从此成为历史,作为踩着八方堂尸骨站起来的牧易,虽不能说无人敢招惹,但至少在开封府,没有人会不自量力的去找他的麻烦。
就连官府衙门,也同时噤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在牧易进入开封府以后,还有不少人纷纷赶到西集岗,去看那一战留下的痕迹。
当他们亲眼所见那些尸体,还有地上天雷所造成的大坑时,仍旧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彻底绝了心中的那一丝侥幸。
黄河古道的钥匙的确是好东西,人人都想得到,可关键是你得有那个实力,不然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八方堂强吧?甚至在八方堂出马的时候没人认为他会失败,可结果呢?八方堂一战成为历史,八位堂主只余一位,还狼狈而逃,不见踪影。
至少很多人已经悄悄把心中那点小心思熄灭了,并且认为牧易已经有资格执掌其中一把钥匙。
毕竟黄河古道的钥匙一共有六把,牧易得到的只是一把而已。
很多人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却是忘了,另外五把钥匙早已经有了主人,而且同样是他们不敢得罪了。
其实所谓的江湖规则很简单,那就是拳头大就是道理,甚至这不仅仅是江湖的规则,而是全天下都奉行的规则。
牧易来到开封府以后,清晰的感觉到了那种变化,而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杀不足以让人畏,不杀不足以吓退那些贪婪之辈,不杀只会麻烦不断。
至少有了八方堂的教训,他接下来的路程要平稳许多,哪怕有三五个不自量力的蟊贼也无关紧要。
休息了一天后,第二天牧易带着大奴来到码头,他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坐船,沿着黄河而下,直入山东,然后转道沧州。
这个时候,刚过枯水期,黄河沿岸也开始热闹起来,码头上积压了一个冬天的货物也重新装船,纷纷运往东边。
此时,黄河仍旧常常决堤,难以治理,不过所谓的南道还是没有问题的,至少牧易从开封乘船到山东一段是畅通的。
码头上入眼看去,皆是货船,用来乘坐的船却几乎没有,不过这也正常,因为寻常人可造不起往来千里的大船,而通常拥有这种大船的往往都是官家,要么就是一些巨富。
所以牧易想要乘船,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搭乘货船,至于里面的环境如何,就不用想了,要么就是找到一艘官船。
在这开封府,绝对有官船,可问题是牧易现在的身份,可能找到吗?难不成他去衙门,逼着道台大人送他一艘官船?这种事情牧易也就想想罢了,却也不会真的傻到去这么做。
眼下,牧易灭了八方堂顶多属于江湖恩怨,朝廷衙门在权衡利弊之后,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如果上门威逼一个道台,几乎等于告诉所有人,快来抓我吧。
牧易实力就算再强,也没有狂妄到挑战整个满清的程度,哪怕这个大清朝已经腐朽,摇摇欲坠,至少明面上的一些东西还是需要维护的,除非牧易打算真的浪迹天涯,不然绝对会人人喊打。
那种情况就不是他想要的了,这跟杀死一个右侍郎的公子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意义。
牧易自信,但绝对不是狂妄,相反,有过混迹江湖底层的经验,让他更明白应该怎么融入进去。
就在牧易决定委屈一下,搭乘一艘货船的时候,却见到上游开来一艘两层楼船,说是楼船,实际上是一艘画舫,上面亭台楼阁,好不精美,甚至隐隐有琴音飘来,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哥有如此雅兴。
不过当牧易看到那艘楼船朝着这边靠来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莫名的表情。
“敢问这位道长,可是要搭船?”等楼船靠近码头之后,出来一位中年管事,看着牧易说道,他的态度很恭敬,甚至眼底深处带着一抹畏惧,显然,他是知道牧易的。
既然知道,还敢靠上来,恐怕就是别有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