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对方合作,强制剥离了空的记忆,想要让失忆的空重新经历和她相同的过往,他们是双子,她相信只要重新站在相同的起点,他们最终成为的模样,也会是相同的。
“你应该心里清楚,完全剥离这些记忆,洗清已成型的人格,这其实等同于杀死他。”
荧当然清楚,这种程度的剥离记忆,连潜意识养成的惯性思维都会失去,连通精神的那个新世界或许除了那栋小楼外什么也不会留下……甚至残留的记忆,有关他们兄妹之前和谐相处的记忆,其实都是彼此用假面编织的。
“可我又能怎么办……他已经在杀死自己了不是吗?”她哭着回道。
那个意识没有再出声,它无形的视线转看向陷入沉睡的金发少年,很清楚的知道它和荧能成功捕捉对方,不过是因为对方根本不做任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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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入沉睡后,他感觉得到自己这部分成型的自我连同记忆被分离了出来,也猜得出荧的打算,但他不做抵抗,哪怕知晓接下来这部分他就会被销毁,也坦然接受,因为他始终还是愧疚于自己妹妹的。
无法回应她的期望,那便让她重新拥有一个新的哥哥吧……
他如此想着,意识不再主动去感受外界,疲惫得想要就这样永远沉睡下去,模模糊糊间,他又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未被清除掉……
……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的他被投放入一个幻梦里,他能感受到这是妹妹编织的幻梦,它在以她的记忆试图引起他的共鸣,或者说,引起同样身处幻梦的「另一个他」的共鸣,
荧没有察觉到,除了本体,这份被剥离的记忆也被投入幻梦里,充当着npc的角色。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他最终与另一个自己面对面相视,熟悉而陌生,有着不同命运的自己。
他站在旧日的幻梦里,忽然脱离旧日的剧本,向另一个自己问道:“或者说,如今的你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另一个自己露出迷茫的神情,未等他回答,幻梦已经开始崩塌,另一个自己马上就会脱离这个幻梦。
或许是下意识的举动,他看到另一个自己想要伸手过来拉住他,但他退后一步,避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这身后崩塌的旧日才是他的归宿,他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他以为他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直到那莫名淌落的眼泪……明明在世界崩塌的那时,他都未曾哭过,今日看到另一个自己后,他又是为何而落泪?
-「因为对镜,才能照见最真实的自我。」
他听到某人对他如此说道,才恍然出神,原来他真实的自我,其实一直都在哭吗?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能够从容的接受那样的结局,甚至能安慰好悲伤的妹妹,然后继续坚定不移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甚至去追寻让自己一生圆满结束的崇高意义……
却原来,这个一切理智的选择之下,是因为连我自己,都忘却了真正的我应该是什么模样的吗?
将他投放入幻梦的那个存在,很快又将他投放到了新的身躯里,但这一次,它压制了他的记忆,让他以失忆的状态,变成了一个浊水幻灵。
他没有反抗这样的压制,这样也改不了他已成型的自我,失忆的他,在与变成纯水精灵的另一个自己照面过一次后,选择了前往肮脏的下水道。
或许是潜意识的选择,那些生活在阴暗管道里的人们,他们就仿佛曾经的坎瑞亚人与深渊教团,他们的祈愿,他永远都无法拒绝,前往污秽积垢的地下,也同样是他下意识的选择。
可在他听到爱德华多将他视做带来救赎的神明后,被压制的记忆控制不住的掀起一角,传来深渊魔物曾经对他的宣誓,宣誓必将助他登上神之座,可如今的他,却只想捂住耳朵……
他们是如此相似,从坎瑞亚起始,相信他会为他们带来救赎……可最终,他谁也拯救不了,所谓的神座,也从来不是什么能带来救赎的东西……
闭上双眼,拒绝再听这些令他心绪不平的往日呓语,原来他就是这样,一直都在逃避着,直到如今避无可避,直面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