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或许不是个好问题,但是他回答了我。
“我来看看,你呢?”
我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我也来看看。”
“看什么?”他的笑容向来有超越年龄的成熟。
“看你的过去。”我转头指了指身后那间只有一顶皇冠还亮着的霓虹灯。
转回头的时候,他用热烈的吻将我的唇封缄。他抱得我好紧,有点太紧了,我透不过气来,松开怀抱的时候,我有些喘不过气来,红着眼睛看他。
他摸了摸我的头,撅着嘴唇说:“我说了,你要是上赶着来睡我,那我可不能就这么让你回家了。”
我气不顺,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谁上赶着要睡你呢?”
“那你爱我吗?”
“嗯。”我点点头。
“那不就是了。”他歪着半天身体,用手肘夹了夹我的肩膀,“还嘴硬。”
我笑了,抬头看他:“不是说请我喝酒吗?”
“好,我们换个地方。”他从口袋里晃荡出一枚钥匙,上面挂着一个活动的骷髅钥匙圈。
“嗯?”我不知道他卖着什么关子,但是脚步却已经跟了上去。
他带着我走到人民路后面的一道巷子里,又拐了两个弯,绕到了一串平房的后头,随后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一扇明显格格不入的不锈钢防盗门,这门看着像是后来才安上的,说起来这里还都是些居民自建房,说是要拆迁,但马路拓宽的时候只拆了沿街的商铺,又用围墙把这些自建房给围了起来,粉饰太平的样子,这里头的老住户也不多了。
大部分都做了房东,把房子租给附近开店的商贩。
我悄声问李驰:“你在这里有房子?”
李驰没回答我,摸着墙上的开关。按下开关,灯亮了,看到了屋顶的样子,老式的人字形结构房梁,中间的木椽上挂着一只罩着铁皮罩子的复古吊灯,这吊灯够暗的,就是开着灯,也只给房间染上一层土黄的光晕。
房间简简单单,却又风格鲜明,像是在昭告主人的性格。
用原木色护墙板覆盖的墙壁上挂着一整面置物的金属架子,像是宜家里头展示工具的那种墙面,有很多个突触的,一支电吉他用皮扣子固定在其中,下面几排则悬挂着圆形的光碟,像套圈似的一串串挂在上面,有银色的还有黑色的。
“热吗?”
李驰自顾自拧开一旁落地的台扇,风扇抬着头摇头吹向四周,扇过碟片的时候,弄得清凌凌作响。
电视机,茶几一概都没有,地面做了防水垫高,和四周墙壁融为一体,走进来换鞋的地方,需要跨上两级台阶,因此整个房间像是和室一般,只放着矮桌和懒人沙发,还有一张落地的床垫。
床垫上有一张揉乱的灰色被子,这屋平时应该是有人住的。
李驰发现了置物架旁边的另一道开关,他扭转了一下,地脚线一圈的光带亮了起来,他蹲下来,看了一眼,又在床头发现了一只播放光碟的音响。
他按下去,音响里面播放着女人的烟嗓,唱的是英文歌。他关掉门口的吊灯。只有一圈从暖黄向暖红切换的光带在闪烁,女人的声音就像是催情符,让房间的气氛霎时间暧昧起来。
他席地坐在地上,唤了我一声:“司葭。”
我也学他的样子坐在地上,他立刻从身后抱住了我,用很低的气声在我耳畔说:“今晚就住这里好吗?别回去了。”
我感到浑身像是触电似的,电流麻麻地在从中心舒展到四肢最后停在指尖。他的鼻尖蹭着我耳畔短短的绒毛,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他的,我们的呼吸都很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