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几个月?”
邵耀宗道:“那女人说六个月。听说跟生产差不多。当时帮她引产的医生和护士都不忍心看。”
“这不是造孽吗。”杜春分不禁皱眉,“只是让薛旅长反省,又没把他下狱。何况还没到下放农场改造的那一步。她就不能多等几天?”
杜局问:“多等几天连她一块关禁闭怎么办?连她一块下放农场怎么办?”
杜春分张了张口,“真到那份上也不一定就是绝路。农场里有混蛋也有好人,要是摊上个好领导,日子就算不如农场职工,住在农场里肯定比大多数老百姓好。”
杜局好笑:“小杜,这是你,不是她。换成她跟林伟杰离婚,绝不可能要甜儿和小美。她跟平平、安安的生母是一类人。嫁给薛旅长就是图他家境好,有前途。薛家人被打倒,薛旅长的前途没了,还有可能连累她,不离婚还等什么。”
“可那孩子是无辜的。”
杜局道:“孩子是她的也是薛旅长的。一旦孩子出生,她和薛旅长就牵扯不清了。她带着孩子也不好嫁人。没孩子还能装一下未婚女性。”
“孩子可以给薛旅长。”
杜局:“小杜,你还没明白,孩子的存在对那女人来说就是个随时有可能爆炸的炸弹。她绝不能让孩子出生。”
“那不早打?五六个月了才打,也不怕伤了身体以后不孕不育。”
杜局想想早几年的情况:“那两年一天一个变化,今天你我在这里说话,明天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可能没料到那么严重。也有可能怕伤了身体,犹犹豫豫结果拖时间长了。你怎么下班这么早?”
杜春分:“周六晚上食堂不做饭。我吃了中午饭就回来了。晚上吃啥?我去买菜。家里没啥菜了。”
天气太冷,杜局想吃点热乎的,“鱼汤?”
“行。”杜春分拿起刚刚拿掉的围巾。
邵耀宗:“我去吧。”
“你——你把老杜的炉子点着。”
杜局走后,偏房的炉子就灭了。他那个房间面朝西,太阳进不来,里面比外面还冷。
邵耀宗闻言就看杜局,“现在就点?”
杜局起身道:“过去看看。”
进堂屋热浪扑面而来。到偏房寒气袭人。
杜局立马退出去。
邵耀宗去堂屋把炉子拉开,煤球的火上来,就把位于中间的第二块煤夹杜局屋里,然后又上一块新煤。
几个孩子放学,偏房就暖和了。
堂屋三个房间烧一个炉子,偏房一个房间一个炉子,以至于比堂屋暖和。
甜儿对她爷爷的卧室好奇,进去看一眼就不想出来:“爷爷,你屋里好暖和啊。”
杜局笑道:“你们写字的那个饭桌搬过来,在这边写作业?”
邵耀宗和杜春分搬家的时候把小饭桌也搬过来了。
杜局以为家具都不要了,又给他们置办一套新的。旧的过来,新的就留着给几个小孩写作业。
甜儿问:“娘会不会数落我啊?”
杜局:“你试试。”
这么点小事杜春分没意见。
甜儿叫上小美抬桌子,平平和安安搬板凳。
几个小孩坐下,杜局的卧室满了,也多了很多人气。
杜局喜欢几个孩子,天真无邪,可爱聪明,索性就坐在床上看着她们写作业。
邵耀宗和杜春分闲的时候没少陪孩子写作业,几个小的习惯了,也没觉得被盯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