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荒乱中,有一个声音跑出来:您有一个家即是楞严经。
也对!今天还没有整理楞严经呢?
就回家用功吧。
像一支战败的军队,逃回自己的家乡。
解了甲,被关在自己的心田中。羞辱跟着自己,直到死去,带进墓中。
打开灯,我振作起来,逐句的翻译经文,然后沉思拟订题目,开始写九百字左右的笔记,放下了妄心,结果工作得非常顺利。刚躺下来伸伸懒腰就听到电话铃响了。
「老爸您中午跑去哪里?我去图书馆找不到您!」是淑英打来的。
「哦,我去百货公司逛逛。」
「小芬下午到我这里来上班了;她很努力吔!成绩很好!她现在要跟您说话!小芬来!」
「老爸我成功了,您也要加油,我们一同加油!」
「好好,小芬加油!」我有一股想哭的衝动!就说:「我太高兴了!」
不久素贞打电话回来,就说:她已经办好离职手绪,山上那边在催人,看她能不能明天赶去?问我怎么办?
「明天一大早我们出发,中午以前就可以到达乐观国小了!」
「好,我去准备一些东西,顺便买便当回去!您肚子饿不饿?」
「还好,你慢慢来别急!」被她这么一说,老人家的肚子就咕嚕咕嚕叫了!
我心里想:台北再见了!
可是我能做到,随缘不变,不变随缘吗?
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痛哭一场!
这到底是什么命运嘛?也就忍住悲悽,开始整理起行李来。
女人做起月子,的确是一件可怕的事。
不能洗澡,不能出门,天天吃麻油鸡,也没有青菜可以吃?妻好不容易吃到一片西瓜,就快乐得哭倒在他的怀里。许爸当然觉得十分心疼!
便开始写第一夲长篇小说来了。他真的有话要说,有些话又不好意思明说?那时候,没有那么开放?尤其是男女情事?
但是一个江洋大盗也要好好的为他的子女妻子而活下去!更何况是他!
他准备要好好的做一个父亲了!
——中午我们就来到乐观国小了。
简单的吃完了便当,素贞就被带到教室去。校长找来一位朋友,先带我去他的住处,他用摩托车载我沿着公路,右拐上了一个陡坡,来到一片果园中,一座铁皮屋前,说:
「到了!」
他理了个小平头。皮肤都晒黑了,他说他才四十岁,平日住台中,摆夜市卖些菜料和生薑,一个星期有两天上来除草浇水,照料这些柿子。停好车,他带我走上山台,那边又有一间铁皮屋。
「以前有两位法师住在这里修行。里面什么都有!」
走进去是个小佛堂,左侧是客厅,后面是厨房、两间小房、卫浴设备,电视,氷箱,洗衣机,书桌枱灯全有了。有水有电不麻烦。也有电话哩!
「太好了!租金多少呢?」
「校长特别交待只收水电费就好了!」
「不行,这样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