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裴无微恼。
谭清音撇撇嘴,痛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手下动作却是越发轻柔。
裴无沉着脸,阖着双眼,搭在腿上的手掌紧握成拳,呼吸渐急促,声音渐大。
昏黄烛火下,谭清音没注意到他微微泛红的耳尖。
肩胛前还好,后肩上那处不忍直视,谭清音渐渐慌了,只能问他:“流脓血了,怎么办?”
裴无睁开双眼,眼底暗红一片,他取过一把匕首,在火上燎了片刻,递给她,告诉她:“刮去就行。”
他的指修长白净,上面有薄薄的茧,长指间夹着匕首。
谭清音接过匕首,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刀刃刮去伤口上浮着的脓血,直至全部清除去,她才松了口气,额上湿意涔涔。
她取过干净的绷带,一圈一圈替他缠紧,最后打了个结。
裴无站起身,一件一件穿好衣服。
临走时,谭清音突然停下,回身望着裴无问道:“我能问问你,你说的事成之时,是何时吗?”
裴无顿了下,脑海里浮现昨日清晨情形,没想过她会提起,他垂眸低声:“太子成婚时。”
就在下月。
谭清音没有问他究竟要做什么事,她思量了一番,默默说了句:“哦,那很快了啊,我回去学学和离书怎么写。”
裴无一噎。
谭清音淡淡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径直走了出去,留着屋内男人就这么沉默着。
第29章“你今晚给我喝的是什么?……
连着几日谭清音每晚都去书房替裴无换药,两人也不多言,通常就是谭清音无聊想起来问一句,他答一句。
裴无还是面容苍白的,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好在,那药见效极快,他肩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只是,林氏送来的那盒金疮药很快见了底,谭清音差了云秋回谭府问还有没有。可惜没有,这是林氏一位南诏友人相送,就这么一盒。
是日,她拿着空药盒寻遍了整个京城药馆,家家医馆掌柜的见了都是直摇头。
日头当空,热热闹闹的街上人渐渐稀少。
谭清音站在街头,额上渐渐渗出细密汗珠,脸颊晕红,轻喘着气。
“夫人,这是最后一家了。”盈月眉头紧锁,心疼地给她擦了擦汗。
谭清音看着那隐匿于街巷的小药馆,叹了声气:“问完这家,再没有咱们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