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不敢窥探,怕自己也中招。
镜子里传来翅膀扑棱摩擦的声响,窸窸窣窣不绝于耳。甚至能感觉到那些无法看清形态的鸟妖正在往镜外挤压。
这可能是错觉,但我实在没有勇气去确定。更重要的是杜庭芳的状况越发不对劲。
他趴在地上摸索着什么,嘴里反复嘀咕着:“没有了,找不到,找不到,为什么没有了……”
我想让他冷静下来,但不管怎么呼喊劝说都没用。不仅如此,他还突然一把抓住我胳膊,状似癫狂地朝我喊叫:“这都不是真的,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芳芳!”
我实在没办法让他恢复过来,而他情绪如此激动,我很担心他在错乱之间做出什么危险事情。
情急之下,我抄起旁边桌上的杯子,照他脑袋砸了过去。
杜庭芳眼睛一闭,身子一歪,晕倒在旁边。
这时候金岳拎着童子冲出来,大喊道:“出什么事儿了?”
我赶忙提醒:“千万别看镜子!里边有让人陷入痛苦的怪鸟!”
金岳一听,神色恍然,将童子往旁边一扔。小家伙原地翻了好几个滚,撞上旁边的椅子腿。
而金岳化出原型,类似金狮般的形态与真正的野兽差不多
大。他仰头长吼一声,咆哮音震得人耳朵疼。
随后他冲上前,朝那面穿衣镜猛地一撞。使劲咔嚓一声,镜面顿时裂开了好几道,纵横交错辐射向四周。
“主人,没事了。”
金岳说着走过来,结果身形摇摇晃晃,跟喝醉酒似的脚步错乱。
我吓一跳,赶紧过去关心:“你这又是怎么了?被那些鸟影响啦?要不要紧?”
“……呃,撞得有点儿头晕。”金岳兽面皱在一起,突然往卫生间跑。
片刻就听见里面传来呕吐声。
好家伙,这是撞大劲儿了!
我赶紧要去看杜庭芳,他还昏昏沉沉。我摸了摸脉搏又探鼻息,还活着,没被我砸死。
穿衣镜已经彻底支离破碎,里面的景象映照着客厅情形,再也没有那些恐怖的鸟妖以及云衢的身影。
少年金岳一脸疲倦地走出来,扶着额头嘟囔:“晕死我啦,刚才那一撞感觉脑袋仁都要晃散了。”
“辛苦你了,金岳,但你看看杜庭芳他没事吧?”
“主人你别着急,让我看看。”
金岳快步窜过来,查看杜庭芳的情况。而童子也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小手摸了摸他额头,有血迹缓缓渗透出来。
这应该是被我砸的,
当时我有点害怕,万一他暴走我肯定控不住,只好抢先下手。现在看有点惭愧,来帮我还被打了。
我着急云衢,可我自己去不了,况且家里老弱病残也离不开人。
幸好杜庭芳很快醒过来,从沙发上挣扎着爬起来,马尾有点凌乱,神色迷迷瞪瞪似乎陷入痴呆茫然的状态。
我赶紧倒了杯水,塞进他手里:“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先喝点水清醒清醒。”
他真乖乖地喝了口水,眼见着脸色慢慢恢复过来,眼神也清醒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砸了我!”杜庭芳说完眉眼一塌,委委屈屈:“我来救你,你还打我,芸昕你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