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收到了姜依依这么一封信,我连晚餐都顾不上吃。
我朝门口走去,告诉佩佩阿姨我需要出门一趟,晚点再回来吃饭。
佩佩阿姨不同意我这个决定:“有什么事都要吃了饭再过去啊,都做好了。”
我知道晚餐做好了我不吃,对准备了一顿饭的人来说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我只能一边朝屋外走去,一边对佩佩阿姨道歉道:“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得先出去一趟,我回来再吃晚餐好吗?”
我打开房门走出去后,隐约听见了梁临在跟佩佩阿姨解释了几句。
我跑到院子里,扶起自己扔在院子里的自行车,推出院门就准备骑。
梁临小跑着跑过来按住了我的肩膀:“冷静一点,你要骑自行车过去找姜依依吗?”
我看了梁临一眼。
梁临把他刚刚从我手里抢过去的信,重新叠好放进了我的口袋里:“我去把车开出来?”
“好。”我应了一声,把自己的自行车扔在了一旁。
梁临在几分钟后,就把他的车子开到了我面前。
几分钟的等待,让我的脑子缓慢地冷静了下来。
坐上车后,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冷静询问梁临:“你觉得姜依依现在怎么样了?”
梁临的车子缓慢地发动起来,他看了我一眼,又重复跟我说道:“妹妹,你冷静一点。”
我把安全带系好,缓慢地呼出了一口气,我跟梁临小学的时候,也曾考虑过死亡这样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我对死亡是完全没有概念的,对当时的我来说,那种痛苦的程度,可能等同于我当着别人的面砸掉了我非常喜欢的玩具。
直到过了好几年,我陪赵闻礼去祭拜我的妈妈跟姐姐,她们两个就静静地呆在那一方小小的墓地里,赵闻礼沉默又怀念的表情跟冰冷的石碑对照起来,我才隐约对死亡有了一些概念。
我不知道现在姜依依对死亡有没有概念,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跟我写出这样一封信的。
但是我想不管是十岁还是三十岁,当一个人想到死亡的时候,那么她一定是正在遭遇某种痛苦。
我说:“我之前给她写信她总不回的时候,我就应该去看看她的。”
梁临非常理智地跟我分析了起来:“姜依依写完信后寄出来,收到你手上也至少需要两天时间吧。很大可能,是她写信的时候情绪非常糟糕。”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现在冷静下来了?”我皱起眉头。
梁临顿了顿,显得有些冷漠地跟我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着急担心也是无用的。”
“……”我顿了顿,转头看向了车窗外面,闷声说,“谢谢你开车送我去见姜依依。”
梁临开车的速度算不上慢,疾驰的车子让窗外的风景急速倒退而去。
梁临也顿了一下,他非常坦承地跟我说:“我没办法……”
我把自己的脑袋贴在了车窗上,就听见梁临继续说道:“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产生这种看起来漠不关心的想法的。”
“那你可以不说。”我闷声道,突然觉得梁临也没必要这么坦承了。
梁临坦承过头,心里的想法非要告诉我,他继续说道:“姜依依对我来说,就是你的朋友而已。相较于对我而言只是你朋友的姜依依,我肯定会更加关心你的心情。”
“我以为你们也是朋友。”我盯着窗外看,想到几年前,我一直致力于让梁临跟姜依依成为好朋友的样子。
梁临告诉我说:“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也能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