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再不光顾“玉妃”的宫苑,而对那“湘妃”日日宠幸,恩宠不断。妃子是不能在皇帝寝宫过夜的,可“湘妃”却已经在皇帝寝宫过了夜。
一时之间,那“湘妃”风光无限。
最是帝王无情种,众人又开始流传,道陛下喜新厌旧,厌弃了她。
今早,殿外打扫的宫婢在墙角窃窃私语,说是陛下有意封“湘妃”为后了。
谣传。
阮絮病情越发严重了,外头的雨水不知何时,竟一发不可收拾暴涨起来,天气也益发寒凉。
午膳时,她坐在饭菜前等待良久,最后,燕儿姗姗来迟,低头胆颤的摇了摇头。
碗筷被猛地砸碎,地上一片狼藉,阮絮捂着胸口木然的从饭菜上跨过去,回了里屋。
数不清是多少次了,阮絮再次换上了藕粉色的宫裙。
她手指苍白,燕儿将陛下最爱吃的龟苓膏递了过来,阮絮冰冷的望着手中之物,摔弃在地。
最后,她捧着红豆糕去了天子之所。
脸颊的胭脂已经遮掩不了她脸色的苍白,阮絮稳住身子,一步一步走进殿中。
女子的娇笑声似乎已经刺穿了她的耳膜,阮絮停在几尺外。
身着明黄龙袍的天子此刻和“湘妃”同倚在脚榻上,天子双眼绑着一条丝带,嘴角的笑容未落,正微张着嘴吃下身侧“湘妃”送来剥了皮的葡萄。
“湘妃”的手一停,动作有些僵硬:“陛下,玉妃姐姐来了。”
“……”,阮絮闭了闭眼,蹲下身子行了行礼:“陛下,臣妾亲手做了……糕点来。”
天子撑起手肘起身,随意将蒙眼的丝带丢在地上,他坐着未动,抬眼扫了一眼眼前一袭藕色宫裙的女子,表情有几分烦躁。
时隔许久,冷景明依旧如从前那般丰神俊朗,只是他周身的气质不再内敛沉稳,而是蕴含着上位者磅礴的威压。
冷景明嘴角牵起冰冷的笑意,他脑中的混沌与错觉还未彻底散去,他飞快俯身捡起地上的丝带,重新躺了下去。
冷景明将丝带蒙住眼睛,嗓音忽地带上几分倦意,却还是不在意的随意道:“玉妃,你既来了,那便留下来,晚上一同服侍。”
阮絮心口破了一个洞,里头已经透了风。
她清楚的记得,她与冷景明的第一次欢愉。
那时,冷景明大权在握,在翠竹山庄,那人也还没死。
江山美人,都尽在冷景明之手,他对她,因着过去她所赠的红豆糕,他也记着几分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