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得他养伤一年多,顾氏心又高高揪起来,紧张起他的身体。
“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依旧记不起过去记忆。”谢容道。
谢韫掩在袖中的手掌绷起青筋脉络。
他心里翻腾起滔天怒火,堪堪压下喉咙快要喷出的血,直恨不得掐死萧宗良那个废物老东西!
废物,废物,废物!
“阿弟平安归来就是最大的幸事,”谢韫面带喜色地说,立即差人去请大夫,“先请大夫来检查你的身体,否则我实在不放心。”
他真情实意的模样,分明是那极爱护弟弟的好兄长。
顾氏抹泪,牵着谢容的手腕指向谢韫:“你可还记得谢韫,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颇为和睦深厚,还记得吗?”
顾氏目光希冀,谢容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无妨的,”谢韫温和说,“伯母别急,先让大夫来看一看。”
大夫很快来了。
谢容后背和前胸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
其中胸口的一道伤疤最为狰狞可怕,只再偏移半分恐怕就会刺穿心脏,那么就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的。
大夫又诊过他后脑的几个穴位,询问一些症状后得出结果:“郎君身上的伤已愈合成疤没有影响,不过头部遭到过重创,致使颅内损伤,丧失了记忆。”
“也就是民间流传的失忆症。”
“如何才能恢复?”谢啸问。
大夫垂首轻叹:“只能多多休养,可以让家人陪着去些郎君以往熟悉的地方,说不准会唤醒记忆。”
这意思是没有治疗的法子了。
还能不能恢复记忆只能听天由命。
不过谢容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别的也不能再奢求其它。
天已经不早,谢韫也不好再多待,便嘱咐谢容好好休息,他明日再去看他,便先回住处了。
这边顾氏为人母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些不敢相信战死的儿子真的回来了,拉着谢容不敢放,唯恐一眨眼他就不见。
另一边谢韫刚出了正院,踏上游廊。
左安从暗处跟上来。
谢韫呼吸急促不稳,脸色铁青可怕,刚开口要说什么,突然一口鲜血从喉中吐出。
点点血迹溅在白衣上,似落在雪中的破碎红梅。
他脸色煞白的骇人,下颌血水滴落,分明是气急攻心。
“郎君!”左安心惊,过来搀他。
谢韫甩袖一把将人挥开,拿手背缓缓而用力地蹭去下颌鲜血,怒极地咬牙切齿。
“废物,废物……”
“废、物!”
不等缓过这口气,谢韫两眼烧红,立即骇声问:“少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