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波夜色里,谢韫的声音低哑而清晰。
锦宁攥紧了手指又松开,收回目光,看着没什么触动,起身便走。
甫一踏出步,却被人从身后死死搂在了怀里。
青年颤抖着身体,清瘦的脊背弯曲,双臂箍紧了她,垂首紧贴她耳后,滚烫的泪尽数落入她颈中,嗓音透着压抑地哽咽:“卿卿当真不愿再给我机会?”
“当真,舍得我去死?”
锦宁没有挣扎。
“……什么和离随我自由。”
“说得倒是好听,还不是用自己性命作赌。”她自是不要他死,也看出他这装可怜的一套,压着心里的不痛快咬牙道,“你就是拿准了我耳朵软胆量小,什么都会依你是吧!”
“才不是。”他轻声喃,转过她的身子,鸦羽似的睫缀着泪,“我赌你舍不得我死。”
锦宁窝火,这有什么区别吗?!
谢韫无疑生得极为精致,是温润雅正的气度,现下面容苍白,浅若琥珀的眸子红红的,潋滟垂泪,平添出病弱美感,仿佛要碎掉一般,好看得动人心魂。
他便用这个模样,低身,希冀地看着锦宁,“我赌对了,是不是?”
“……”
锦宁也是真的难受,还受不了他这个样子,确实太有杀伤了。
这样僵冷着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和好便和好,分开便分开,就果断些吧。
她没做多纠结,有了决定:“这事就当过去,若有下次……也就说明你我彼此间真的没有信任,也就没必要再……”
“没有下次。”他出声,实则是听不得她接下来的话。
不想再失控,坏了刚有缓和的关系。
“我已经知错,断不会再被那些杂念侵袭,”谢韫抚摸她脸颊,“抱歉,这几日,我让卿卿难过了。”
锦宁默了片刻,最后叹出一口气:“……不管你是真的信还是装的,我再解释最后一遍,我去找谢容只为救你,他虽有些凶横却也没趁机非逼我行那种事,是你不信我的解释在先,后面我说与谢容在一起的那些都是气话。”
谢韫点头:“我信,真的信你,不会再怀疑你对我的情意。”
他微低下头,宽大掌心握着她纤细柔软的手,覆在自己面颊,波光氤氲的眸中映满她的脸:“枕边没有卿卿,我一人难以入睡。”
他央求。“不要分床睡,别走。”
既已说通到这,锦宁憋闷在心里的不快也算消散,没必要再与他冷脸置气。
看她轻轻点了头,青年绽出笑颜,抱起她回了床榻上。
他跟着伏在她身上,对视片刻,缓缓朝那唇畔吻去,锦宁身子微僵了下,又很快放松下来,接纳他温柔而又透着些渴切的深吻。
她月事期,不畏他乱来,反正难受的不是自己。
谢韫吻着,果然在手将要克制不住探入她衣襟里时停下。
结束这个吻,他撤了些身,呼吸略急,目光由她五官细细扫过,又垂下首脸庞贴在她颈窝蹭了蹭,喉间溢出已经满足的低吟声。
“真好。”
“卿卿还在我身边。”
他将她抱在怀里。
锦宁渐渐地也有些困意,依偎在青年怀中睡去。
隔日清晨。
锦宁睁眼就见谢韫穿戴整齐坐在床边。
也不知他是在这盯了她多久,对着刚醒来的人儿,含情眼弯起盈盈笑意。
“卿卿早安。”
“嗯,”锦宁刚醒来还有些迷糊,顿了顿,看到略刺眼的日光从窗口撒来,意识到时辰应该不早了,温吞问他,“你最近不是很忙,怎么还没去上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