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也不客气,两手展开将宽大的长袍裹在身上,被火烘烤过的炙热熨烫着冰冷的皮肤,传来一阵颤栗。
颤栗过后,却是长久的舒服喟叹。
一场雨断断续续下到后半夜,蓁蓁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醒来时面前烧了一大堆木炭,火堆依然旺盛,裴荆正用树枝拨弄着炭火,看来是一夜没睡。
“醒了。”
他头也不回地询问,声音带着沙哑干涩,透出不易察觉的疲惫。
蓁蓁本能地点点头,看向被他抱在怀里的衣服,眼神示意:“我把衣服还给你。”
裴荆微微侧头将衣服团成一团递给她,她伸手接过,窸窸窣窣地穿起来。
雨过天晴,从树林间投射下来的阳光温柔和煦。
蓁蓁扶着手边的树木走得艰难缓慢,裴荆脚步亦不自觉放缓。
独处一夜,什么也没发生,可他们的关系好像已经完全改变。
分道扬镳时,蓁蓁站在路口目送裴荆直到小路尽头,这段遥远的路,他始终没有回头。
回到茅草屋时,缚硕似乎已经在此等候良久。
见蓁蓁重伤归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庆幸。
他从怀中掏出药瓶递给她,她微笑着接过,将布条拆开,重新清洗上药。
缚硕瞧着那些不规整的织锦布条,眼神隐隐晦暗:“昨晚他救了你?”
蓁蓁头也不抬地答:“嗯。”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道:“好好养伤。”
随后便不声不响离开了。
蓁蓁天真地以为,只要主人顺利登基,那么届时她和裴荆就是同一立场的人了。
所以短暂的立场相悖也没什么。
可新帝登基,主人功败垂成。
她与他之间,再无可能。
外伤易痊,心伤难愈。
蓁蓁再也没有去过裴府,再也没有涉足府外的街巷。
再次接到任务,是缚硕大人让她引诱裴荆刺杀步翌。
她果断拒绝:“他说过,他忠于陛下,他不可能这么做。”
“不可能?”缚硕轻轻牵起嘴角,露出不以为然的笑。
“既然如此,那就断了步翌的臂膀吧。”
缚硕的一双黑色眼瞳牢牢锁住她:“1688,你同他情深意笃,想必更容易得手。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