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诗苑脸上的疤痕已经不是惊心的血红,而是淡淡的浅粉,随着她渐渐长大,小小洛花仿佛同着她的年龄逐渐绽开,像是一朵飘零的洛花恣意地拂在了她的脸上。
只是她如果没有这印记,本该倾城倾国。
喜房内红纱幔布轻扬,烛火忽明忽暗,坐在喜榻上的露荷心久久发呆,原本以为今夜孤枕难眠,谁知屋门被推开,温尘轩缓缓走来,本该是一身红袍的他却换得玄青长袍。
露荷心眼中出现一丝希冀,映出红烛微光朦胧,她轻声说:“夫君。”
“睡吧。”温尘轩面色冷淡,褪去衣袍,什么掀盖头,什么交杯酒,洞房该有的礼节一切全免,只见温尘轩脸色疲惫就要卧榻而睡。
露荷心眼中泛着泪光,幽幽地说:“你打算今夜就这么过去了?”
“不然?”温尘轩坐在榻上欲掀被子的动作停下。
露荷心怒冲心头,指着榻上的白布说道:“那明日你怎么向老夫人交代?”
“你无需操心,好好睡你的觉便是。”温尘轩冷淡地说。
“温尘轩!你太过分了!”露荷心泪如雨下,忧怨地看着温尘轩:“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就因为那个小贱蹄子么?她到底给你使了什么妖术!竟然让你如此对待你新进门的妻子!”
“你够了!”温尘轩神色微怒,低吼道:“我不准你在言语侮辱她!”
露荷心被吼得有些失神,开始小声哭了起来,委屈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要我说?”温尘轩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你跟荣景王相好!”
露荷心身形僵住,心中紧张起来,面上作无辜的样子:“胡说,你听信哪里谣言!”
温尘轩心如明镜,说:“我不管你之前如何,我们两家联姻不过就是为了家族利益,我对你本就不甚在意,所以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做你的少奶奶,如若不然,你别想在温府安稳度日!”
露荷心咬紧下嘴唇,理直气壮道:“温尘轩,你少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你心里清楚!”温尘轩起身合衣,他已经不想再同这种女人共眠,毫不留恋地出了房间。
露荷心恨恨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被角不觉间被她紧紧攥住。
次日晨曦,嫁进来的新娘是要给公婆上茶的,而那白布也在温尘轩的指使下,叫安子割破了手指,血染红白布端去给温夫人过目,露荷心给温相国与温夫人上茶之举一切顺利。
诗苑与其余丫鬟静立在大堂角落听候主子的差遣,忽然觉得有目光传递过来,诗苑抬头就撞上了正坐在她对面的温家二公子温晁书,他身穿淡黄衣衫,人长得也算俊,可惜眉宇间透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痞气,尤其那双眼睛跟带钩子似的色眯眯盯着诗苑看时,完全是市井杂皮的样子。
诗苑被看得不自然,眼神只好看向别处,却又撞上了温尘轩温柔如水的深眸,心似乎漏了一拍,忙垂下头不再抬眼。
待早晨的敬茶等礼节完毕,诗苑和几个丫头随着温尘轩与露荷心回去时,心思细腻的小蝶就看出了二爷的意向,用胳膊肘推了推诗苑,诗苑疑惑地看着她,只听得她说:“小心二爷。”就匆匆跟着人群向前走去。
温尘轩因事要外出一趟,吩咐好下人的事情便离开温府。
露荷心面上平静无波,只是每每看着诗苑时的眼神总是如锋利的匕首般上下来回剐着她,诗苑倍感不舒服,还好温尘轩临走吩咐她去准备下午的茶点,便紧随着几个丫鬟一同去了小厨房。
今天做得是桂花糕,小蝶是做糕点的高手,于是诗苑帮着她打打下手,想起早晨小蝶的话,不禁悄悄问她:“小蝶,你说让我小心二爷,是什么原由?”
作者有话要说:
☆、诗苑受罚
小蝶两手捏着面点,表情很严肃地说:“今早起我看二爷盯着你的那眼神,怕是对你有心思。”
诗苑热着糖汁,笑着说:“怎么会?我一个小丫鬟,哪有那么大魅力呢!”
小蝶的大眼睛环顾着其他忙活的人,八卦又热忱地对诗苑说:“你还不知道吗?二爷是出了名的登徒子,曾经被他打趣过的女子数不胜数,以至于臭名昭著,如今只要他出了温家大门,方圆百里连条母狗都见不着。”
“噗。”诗苑被小蝶的夸张比喻逗笑了,道:“哪有严重,难道温老爷都不管的吗?”
“管了啊,可是二爷虽是庶出,但他的母亲走得早又是老爷的最爱,于是对他管得很松,任他开心就好。”小蝶的巧手捏着面团做出了个花朵团子,摆在按上,继而道:“二爷院内的丫鬟,只要姿色好的,都成逃不过他的色爪,所以你还是小心点好。”
诗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小蝶,说:“天啊,这二爷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是啊,再说我们都是下人,天生卑贱,不比外面的黄花大闺女,起码还可以伸冤告状,像我们这种人只有委屈求全,逆来顺意的命。”
“我们做丫鬟奴才的难道就不是人了么?虽然一切要听从主子,但是在我看来丫鬟也是应该有尊严的。”诗苑目光炯炯,很有志气的说。
“你说得轻巧,如果是你被二爷欺负,你打算怎么做?”小蝶不苟同地问她,自小小蝶就是包衣奴家出身的,因此对奴才这种卑贱的命运早已习惯,但是诗苑却不同了,她十岁那年才进府,以前家中也算是个书香门第,与生俱来的志气一直不曾磨灭。
“他要是敢轻薄我,士可杀不可辱,与其让他人毁了自己的一生,不如拼个鱼死网破!”诗苑毅然决然地说着,神情坚定地仿佛将生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