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道士眼睛里都是火,平平则悻悻地收起了枪,藏在背后,朝道士憨厚一笑:“哎哟,白教授是您啊,真巧真巧,看您尚且惊魂未定,我猜你在幻境里差点儿中枪是不是啊。”
你以为这样的蹩脚理由真的能混过去吗?要不是他暂且坐着昏迷,还没来得及先她一步醒来,这枪子儿绝对在他身上。白笑北揉揉耳朵:“少装蒜,你是要杀了我吗?!”
如今那枪眼根本就在他靠着的柱子上方一点儿,离百会穴就差二寸,谷平平这是要机报私仇啊。
面对白笑北的兴师问罪,谷平平只剩下了满头大汗和傻笑,揉揉头发,把她本来就干燥的头发揉得更是乱七八糟的。咋办,他该不会真的要计较吧。平平看不清,觉得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只是道士无奈地站起来,也不靠近带着危险器械的自己,只是往后无言地退了一步。
既然他不打算计较了她也就稍稍放心了。
离这个危险品能远一些是一些,才是道士现在的想法。刚好她站在了月光下,这让道士注意到了平平的头发,短短的,发尾处很齐,有点儿不成功的埃及艳后风格,忍不住嫌弃:“白痴,我叫你用匕首是刺那男的,你干嘛割自己的头发,”
“我,我不也是着急了嘛……”平平也想起来了,居然又用把手微微震得有些麻的枪口搔搔后脑勺,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子。枪口就在她的脖子上面转过来转过去。白笑北忍不住眉间带蹙。面对这个女人,他是真的伤脑筋,她怎么能这么不修边幅,这么不拘小节?
借着破庙上空漏下来的月光,平平终于能渐渐看见道士眼睛里晃动的星光,好似湖面反射月光倒影的静谧,被微风所扰,不再平静,光是看就觉得有风卷起来,她眨眨眼,似乎真的觉得睫毛被他带起来的风揉揉拂过了。平平有些晃神,低下头来。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怎么有点儿心疼……
不对不对,肯定是她理解错了,这个臭道士这么嫌弃自己,还能心疼自己吗?
毕竟人的表情都是微妙的,在只有一双模糊的眼的情况下,她也不会一下就
明白他的心意的。平平晃晃脑袋,要把这个蠢想法从她聪明的大脑袋里面晃出去。
而道士,则是没来由地从袖子里随手拿出了一根黑色的小东西,小到快看不清了,平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傻兮兮地被他按住肩膀,然后把她转了一个个儿,背对着他。
“别动。”道士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平平一下紧张起来。他,他要做什么呢,该不会是有鬼在她身后,要保持不动等他处理吗?按照她的经验,只有先听他的再说,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于是平平真的就完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紧张地等待他的动作,这时,他终于动了。道士开始轻轻抓起她的头发,以手指松松地把头发拢住,再一把一把地把头发束到中心一个点。
平平咽了咽口水,怎么回事儿,是专门聚在头顶的法术吗?原来法术还有要把头发梳起来的,不过他的手法很熟练,一点儿不重,拂过头皮的时候自然而然带着电流,全不想他的手只是触碰,就能带起她半个身体的轻微麻痹。
哎呀,这法力真真厉害!
平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越发激烈的跳动,甚至有电流在耳后根、脑袋顶各处流窜,谁能想到他只是手轻轻略过,就有把脸激发热了的神奇效果,最终电流停留在了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好似下一秒要跳出了喉咙。
他最终把她所有的头发都聚在了头顶处,然后拿出了那黑黑的东西,拴住了这个扎成功了的小小丸子,然后就收回了手。
看他把手放下去了,呼,终于结束了!平平以为他把什么神秘的东西扎进去了,小心翼翼问他:“白教授,我能动了吗?”
对方简单地“嗯”了一声,算是确认。
平平不知道他究竟动了什么手脚,只敢试探着摸了摸脑袋顶,感觉到了一个小小的可爱的丸子聚在头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再摸,就是非常平滑的头发。平平不解:“就这样?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什么叫‘加’了什么,我屈尊降贵帮你扎头发就算了,你还想要我帮你往里面放点儿值钱东西吗?古代铜钱你要不要,翠
玉簪子你要不要。”道士摇头,真是的,这女人在想什么呢。
啊!他,他真的只是想帮我扎一个马尾而已吗?平平摸不着头脑,这个老狐狸死人脸是不是在撒谎啊,明明刚才有反应的,平平还在坚持嘟囔:“刚才明明就有那么强烈的‘效果’啊!”
什么‘效果’,白笑北反倒被她搞得摸不着头脑,他没有出手是肯定的,而且一切的法力波动都是非常正常的,没有任何的变化,她不可能有任何的反应。
道士的反应让平平忍不住地回想:“就是热热的,有电流过……”
“电?”道士疑惑。
一见道士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平平立刻不说话了,因为她的努力有了成效,她这才终于想通了刚才那个神奇效果是因为什么。那不是别的,一般人都叫它脸红心跳。她对他脸红心跳了。该死!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被他摸到了头皮,就因着这样简简单单的身体接触,所以她就羞成这样了,还脸红了?
谷平平你以前是这等没定力的人吗!
不行不行,谷平平坚持不承认自己对他有所反应,按着心脏不准它跳。反正肯定是因为没有男人给她扎过头发,不是因为白笑北这个人的原因,所谓没有对比就不算真理,万一自己对谁都这样呢!要说为他悸动肯定不可能,她不承认就对了。
白笑北见她没反应,自顾自地走了一圈,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一盏海灯,他手从上面划过,竟然就这样点燃了,随着灯光一点点靠近,他走到了刚才靠着的柱子旁边,然后他绕了一圈走到背后,蹲了下去。
平平没空再想,还是先突破现在这个难关。借着光环视,原来这里是个破庙,不知道供奉的是什么,大大的,还不是人型,怪吓人的。而且也有一扇大门作为出口,但是远看那大门留着一条缝中间是个锁,原理是上了锁的。到处都是蜘蛛网之类的脏东西,代表的都是破庙的年岁。她看了一圈,见白笑北蹲过去,连忙跟过去,在这里,她尚且不敢乱跑乱动。
跟着跑过去一看,是个靠在柱子边的人影,那人是……居然是苏还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