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睛里闪着晶莹泪珠的少女,道士不过是一笑而过。
这时他感觉口袋震动了一下,原来是收到了一条短信,看了一眼,他皱了眉头,随即想到了什么,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收回了手机揣回口袋。想着怎样才能让这谷平平更加暴走,她越暴走他越觉得活着也蛮有意思的,这一天天的,就指着她乐了。
平平等着他慢慢品尝着甜点,自己默默地打了第三十,四十……哎呀不知道多少个大大的呵欠之后,脑子里才进了些氧气,她钝感的脑子勉强转了起来,才反应过来:“喂!你明明有一辆豪车。”
“豪车?哦,那是你见我那天才得到的。”他把最后一颗蓝莓和酸奶一下舀在勺子里,一口含在嘴里。见谷平平并不因为这个解释而满意,只有再详细解释了一下,“因为那辆车里曾经有人自杀过,再开,是要再出人命的。我替主人家收了冤魂,没想到对方还是怕,就把车也干脆给了我。你要是想要,给我这个数我就把车卖给你,童叟无欺。”
白笑北撑在桌子上,将食指伸出来比在她的面前,左右摇晃,十分讨嫌。
平平抱着空空的钱袋和支付包里的个位数余额,尽管极其愤怒,可手上只有无力地拍开他的手指,不过他手快,先躲开了,害她扑空,烦躁更是增添了不少:“喂我说白教授,你真的这么穷?你不是给人捉鬼吗!”捉鬼诶,一般人哪儿会啊,肯定是付费特别的高昂才对,你看看,主人家出手就是一辆车,他绝对得到了好几万的报酬才对。
“我不做给富人改风水的事情,所以挣得很少。你以为收鬼的价格很高吗?”
“那你穷的没饭吃,就去找父母呗。”谷平平脱口而出,可说了就后悔了,臭嘴,怎么说话也不过脑子呢,他的父母不是早就……
“他们十二年前就死了,我还要养我师父。”他看似并没有生气,实际上连呼吸都平静太多了。平平偷偷瞄了一眼,他又有点儿走神,也不知道是想到了而父母,还是
想到了山上的师父。
她猜得不错,白笑北脑子里确实是山上那些闹心的孩子和师父,这点儿工资怎么能够他们吃的,想着,他又刮了点儿酸奶吃了,压压惊。
平平自知说错话了,没脸抬头、也没了话,唯有趴在有着咖啡香味的桌子上,透过玻璃窗子看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那马路上的景象也有些扭曲了,原来是温度渐渐升高,使得上下空气对流扭曲,看来今年也到了要穿夹脚拖鞋的时候了。
以前都是和瑶嘉穿情侣拖鞋,今年呢,瑶嘉她肯定会选择和这个臭白笑北穿情侣拖鞋吧,她从来都不和男朋友穿情侣拖鞋的,她说,再好的男人,都是“化妆品和包包”,唯有朋友是“一日三餐”。
但是平平猜,白笑北在瑶嘉心中的分量定是她最不能放手的,高贵的红底鞋。再好的一日三餐都变成了有情饮水饱。
鬼使神差,她透过有一道缝的桌子偷偷看他的鞋子。忍不住叹气。诶,同样从山上下来,他的布鞋什么时候清理得如此干净,再看看自己的……谷平平噘着嘴,偷偷把脚收了回来藏在了凳子后面。
最后的酸奶干干净净,道士优雅地擦了嘴,站起身来率先离去:“走吧,有活儿了。”
“哦……啊?”活儿?什么鬼,还没有休息呢!平平想哭。而且他什么时候接的活儿啊。
道士对此,不过是神秘地笑笑。
“南郊。”
很快他们坐车到了郊外,刚下车谷平平就忍不住拭泪,又是人烟稀少的郊区,是不是又是一场恶战?
所谓的南郊是她一直没有来过的富人区,都是独栋别墅,不过看起来也不算是太豪华,主要是因为附近有别的小区在建设中,尘土飞扬之间,只是让人想遮着鼻子低头匆匆前行。
特别是接近中午,太阳越升越高,几乎把人都要烤化了,连那点儿怕鬼的心都没了。
“喂,现在能说了吧。”
车上他不愿意说是什么,可以考虑成不想把主人家的情报透露,不过既
然作为他的“扑兽夹”,知道点儿基本的信息和知识不为过吧。何况说不说她也不怕,就是图个不抓瞎。
不知道为什么连大门都是打开的,也没有人守着,他们走进去,顺着路标找到了6号楼,那便是他们的目标了。而且没到谷平平就知道是这里了,黑色的灵堂小小的,像在开玩笑似的,只是络绎不绝有车开进来停在旁边,有人进去祭拜,哽咽的哭声,都告诉她这并非是个玩笑。
白笑北停下了,他知道,谷平平需要一颗安定药丸:“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一个小说家自杀了,他的葬礼需要我主持,这家人的意思暂时是想让我做驱鬼工作,其他的,还要看。”
还要看?我去,谷平平惊讶了:“你不完全清楚吗?”
白笑北点头。
还这么淡定,白笑北啊白笑北,你有没有慌张过。但是也幸好,有你在,我没有那么慌张。
只是越靠近灵堂,谷平平越不情愿,打了个呵欠,嘴里忍不住嘟嘟囔囔的:“人家还没睡觉呢。”
“你看看那人家的家属,熬着夜守灵呢,你怎么就熬不过去。”白笑北拍了她后脑勺一巴掌,提神醒脑,谷平平差点儿摔倒,为了不再被揍,只有乖乖跟上去。
嘴上还是她悄声朝他抱怨:“我,那是因为我没死亲戚……”要不是还在人家的灵堂外面,这红了眼的姑娘早就丟一把椅子在道士头上了。
暗暗的、临时搭建的灵堂里,一个年轻人快步跑进去,在一个神色萎靡的男人耳边悄声说了一句什么,他显然非常惊讶,但是明显的他神色为此一震,赶紧跟着他一道出去。
刚出门就看见了那两个走过来的道士头,男的高大,穿的是改装的汉服,可他神色稳妥,一看就是成竹在胸,对这样的景象是见怪不怪,相对而言,旁边那个姑娘,左右顾盼,还有些心虚,但是她并没有缩在高大男子的身边,而是堂堂正正与他并肩。多半是经验不足但是也具备一些勇气的徒弟吧。
看来他等的人,总算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