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她要走过来,柔嘉立马埋下了头,躲在他膝盖后面。
萧凛见状微微侧了身,冷着脸推了开:“好了,要哭回去找你的嬷嬷哭去,多大的人了,成日还找朕,哭的朕头疼。”
永嘉被他一推,也有点不好意思,憋住了眼泪擦了擦眼角告退:“多谢皇兄,那皇兄早些休息。”
萧凛嗯了一声,按着眉心似是有些头疼。
等到帘子拉了上,憋了许久的柔嘉才终于敢探出头透透气,只是她蹲的太久,腿都麻了,猛然一直起腰,刚走动一步小腿一软,径直跌坐在了他膝盖上。
“这么迫不及待?”萧凛扶着她的腰轻笑了一句。
“你乱说什么……”柔嘉试图挣开,刚才在底下他就总是摸摸头,掐掐脸的,弄得她躲也躲不开,正憋了一肚子的气,忍不住拧着眉骂了一句,“无耻!”
“朕怎么无耻了?”萧凛掰过她的脸问道。
他还笑,显然就是心知肚明,柔嘉略过了一眼,挣扎着想要下去。
可是她刚挣扎了几下,萧凛笑意忽沉,握住了她的腰警告了一句:“别动了。”
她刚从草堆里爬出来,眼下都这副模样了,他还能生出别的心思?
柔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萧凛对上她惊讶又羞气的眼神,黑着脸托着她的腰推远了一点,微微有些不自在:“乱想什么,朕又不是饿虎,都脏成这样了还能下口,朕是想给你擦药,手伸出来。”
柔嘉怕惹到他,只当没感觉出来,蜷着手别扭地拒绝:“我自己回去擦,不要你擦。”
“你那里能有什么药?”萧凛轻斥了一句,捋平了她的手心,径直倒了药上去。
药粉一触及到伤口,柔嘉轻轻呼了声痛,下意识地想缩回来。
“忍着。”萧凛一把又扯了回来,“疼一点好,长长记性,下次再敢丢开宫人一个人往山上跑,万一碰到了野狼野狗的,迟早要把你叼了去!”
哪儿就那么夸张了,柔嘉抿着唇不以为然,但对着他忽然加重的药粉,轻呼了几声疼,还是不得已点了头:“知道了。”
她皮肤娇嫩,手心里摩了长长一道擦痕,看着着实可怖,萧凛不禁有些心软,放轻了动作:“此次救了永嘉,你想要什么赏赐?”
那是他的妹妹,她敢不救吗?
不过是顺手相帮罢了,柔嘉原本也没想要什么赏赐,正当她要摇头的时候,却忽然想起来了地图的事。
今日消失一会儿他就这么紧张,往后要是出去就更难了,那核实地形的事情也愈发不好办,柔嘉沉吟了片刻,干脆找了个正大光明出去的借口:“我想学骑马。”
“怎么突然想学骑马?”萧凛手一顿,平静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太有穿透力,柔嘉攥着衣角,才能不避开,片刻后抿着唇装作有些赌气地开口:“听说周明含马术也不错,我也想学一学。”
“跟她有什么好比的。”萧凛收回了视线,照旧给她上着药,“你胆子小,柔韧性好,还是不要学骑马了,朕教你射箭。”
“我不想学射箭,就是想学骑马不行吗?”柔嘉故作意气,作势要抽回来。
“朕有说不行吗?你想学改日派个人教你就是了。”萧凛一把将人摁住,微微皱了眉,“什么脾气,一说就炸毛,你怎么不向永嘉学学?但凡能学到她三分讨好人的本事就足够了。”
萧凛上完了药,拿帕子擦了擦握住过她的手,胡乱地擦了两下,原本雪白的帕子就被草灰染的一缕一缕的,丢到了她脚边嫌弃了一句:“真脏!”
一会儿让她向永嘉学,一会儿又嫌弃她身上沾了草汁,可她弄成这副狼狈模样还不是因为他那个好妹妹?就算她成了这样,他还不是一样心思不纯?
察觉到他没有一丝一毫退后的意思,柔嘉脾气一上来,捡了那帕子团成一团丢进了他怀里骂忿忿地骂道:“伪君子!”
她骂了一句,就火速套着衣服要跑。
慌忙逃出去的时候,一回头正看见他捡起那帕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然后慢慢递到唇边亲了一口,柔嘉噌的一下便红了脸,连忙放下了帘子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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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第一天就扭伤了脚,永嘉在帐子里憋了一天,一心想找人说说话。
但萧凛还在和将军们春狩,要过几日才能去行宫,此次留在山上的女眷不多,年纪相仿的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周明含,也就只有柔嘉了。
周明含曾经和她一起入太学,为人有些古板,永嘉和她一向不怎么合得来。她入宫做了侍读之后,更是愈发端着,每每见了她也总是拿出女官的架子,指点她的礼仪。
永嘉生性不爱拘束,三番五次这般之后更是见着她就想躲,可偏偏周明含得知她脚崴了之后,便自作主张领了照顾她的差事,一天两次地送补汤来,看着她喝完汤后,又开始长篇大论地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