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儿听到景文帝维护自己,而不像曾经那般误会惩罚自己。
还有那句明昭仪,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像是从前内心深处渴望过的东西,如今真正摆在你面前了。
反而觉得不过如此。
她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踩着自己孩儿的婴骨得到的。
可悲、可叹、可怨。
景文帝不耐烦听喜嬷嬷辩解,眉头轻轻一皱,汪公公便给一旁小海子使个眼色。
小海子叫着小伍子两个人就把喜嬷嬷驾出去了,还不忘捂住她的嘴。
直接就带去掖庭行刑。
只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没多久就来了个大太监,上下打点一番。
五十个巴掌轻轻过了。
所谓的掖庭服苦役,也不过是浆洗衣物罢了。
而此时乾清宫东厢房,只剩下景文帝和明媚儿两人。
空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一种,无言的寂静。
明媚儿犹豫少许,还是主动问出口。
“陛下,不知那三件事可办完了?”
景文帝让她上榻修养,又为她掖被角。
“李嬷嬷和夏太医之事当天就办完了。”
“你若不信,可以问汪公公。”
“只是赏春楼一事…”
景文帝略略停顿,明媚儿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原本躺着又要坐起来,被景文帝压了回去。
“别急。”
“赏春楼老鸨死了,群龙无首、混乱不堪。”
“陈翠被赎身了。”
景文帝大致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明媚儿神色黯淡下来,一种愧疚感和忧心萦上心头。
若不是她去救母亲太晚了,也不至于害得母亲又被发卖。
后宅大院虽是不用再接客,但漩涡机锋也远不是一个普通弱女子能受得了的。
更何况母亲天性纯良、懦弱,从前被人欺负都不会说。
怎么能在后宅呆下去。
景文帝看她又开始出神了,手摩挲上她脸颊极其浅淡的一个白色疤痕。
近些日子擦着太医院的秘药,已经快好了。
“她是正经良妾入府,孤不好夺臣妻。”
“只是封了她七品孺人。”
“想来在一个四品官的后宅,也无人敢欺辱践踏。”
毕竟连四品官的正妻都没有诰命。
谁想干嘛都要掂量着。
明媚儿眸子微微一跳,平儿这几日在她耳边吹的风串联起来了。
文昭仪携慈安公主出宫被劫,幸而遇到一妇人携带家丁相救,皇帝感其恩德、敬其品德,特意封了诰命。
平儿本意是想说文昭仪在景文帝心中多么重要。
却不知如今是让明媚儿知晓了,景文帝为了她都做了什么。
…说一点不动容是假的。
可是与此同时,心里也莫名生出些惶恐来。
景文帝…连自己的女人和亲子都能利用…
一如自己那日。